“在簸箕巷,只要有嫌疑,便都是证据。”
陈桂重很不服气。陈世志不愿跟一个小辈辩论,挥一挥手:“如果此事真与陈晋有关,他一介考生,又能跑到哪去?此事大伯自有分寸,你赶快出去带人寻找家神吧,小心看着家里,别又闹出什么祸害来。”
闻言,陈桂重内心一凛,只得告辞出去。
陈世志却没有离去之意,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叹道:“多事之秋,令人心烦。”
陈世真拱手做礼:“多谢大哥秉公处置。”
陈世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三,你出息了呀。”
陈世真一怔:“大哥何出此言?”
陈世志双目一垂:“我前一阵子见你,还是面黄肌瘦,精神恍惚的,而今一看,容光焕发,大不一样了。”
陈世真解释道:“我以前误信人言,竟妄求长生金丹,弄得家无宁日,几乎倾家荡产。幸得被人点拨,这才迷途知返,恢复了正常。”
“这个人,可是陈晋?”
“不错,陈公子满腹经纶,学识渊博,与他一席话,我才恍然大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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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真并不否认,否认的话,反而惹人怀疑了。
不过他的话说一半,留了一半,包括关键的有门道的那一嘴巴子。
陈世志笑道:“听你的意思,对其很是看好。”
“嗯,别看他年轻,刚及冠。今届乡试,当有一席之地。”
“呵呵,如此说来,岂不是我家桂文劲敌?”
闻言,陈世真忙道:“桂文乃陈氏读书种子,今届解元非他莫属,这如何能比的?”
这句奉承的话,让陈世志听得十分舒服。其实他也不觉得出身地方乡下的陈晋能与自家儿子有直接竞争的实力。
每届乡试,州郡录取名额多达百人,但头名解元,只得一个。
于是道:“今天的事,我如此处理。一方面的确是事有蹊跷,不能胡乱冤枉好人;另一方面,陈晋乃是你家客人。我不能偏袒一方,只顾老二那边,而不顾你的情面。”
陈世真再度做礼:“多谢大哥了。”
其实有些话,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用说得太明白。
宋道长和陈世成的死,没完。
要是陈桂重查到了线索,又或者长生观总坛来人了,查到了什么,那就不同了。
陈世志不怕陈晋跑掉,好歹是身家清白的秀才,有功名在身,能跑哪去?
更何况有陈世真这一层担保关系在。
因此卖个情面,毫无问题。
而想深一层,万一此事真是陈晋所为,那就细思极恐。
可不得了。
陈晋能杀宋道长,能杀陈世成,就不能杀别人了?
不管如何,陈世志绝不想成为那个“别人”。死人已死,活人当活。
站在他的立场上,真没必要胡乱树敌。
有什么事,等考过了乡试,等长生观来人后再说。
送走陈世志后,陈世真吩咐阿乌关好屋门,又叫来女儿,让他们这段时日要注意点,少出门。
陈瑾问:“阿爹,宋道长和二伯他们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世真一摊手:“谁知道?或许是他们在外面招惹的仇敌因果,你也不用多想,想也没用。”
父女俩心有灵犀,都不愿把这事牵扯到陈晋身上去。
……
马车辚辚,驶出方丈道,驶出了簸箕巷。
这一路上,叶燕客赶车之余,提神戒备。他瞥见到有可疑之人在后面跟踪,为数还不少。
那些都是陈桂重家里的门客。
门客之流,成分颇杂,有鸡鸣狗盗之徒,也有旁门左道之士。
由此可知,陈桂重并不甘心放陈晋出去考试,还想在半路上做手脚。
只是陈世成死得凄惨,门客心生畏惧,他们又不是死士,没有同归于尽的意志。
所以跟了一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都停了下来,目送马车远去,便折返回去了。
离开了簸箕巷,来到熙攘热闹的大街上,叶燕客松了口气。
在州郡中,即使豪族大户,也不敢轻易当街动手,杀人。
但他并未掉以轻心,继续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趟坐车,陈晋没有坐在车辕上,而是坐在车厢内。
车帘子放下,里头光线晦暗。
拿过书笈,伸手一抓,将一物拿在手上,是一尊神像。
人身狼首,正是二房家神。
此刻神像头上,贴着一纸,纸上写一个“镇”字。
毕竟是供奉温养了二十多年的家神,它身上的神性灵光已然有了些气候。要让它叛变,反噬其主,并非易事。
为此,昨夜陈晋施展出了神念秘法,这才成功得手。
但事成之后,神像发生异变,不祥缠身,很可能会变成完全的邪祟。
故而需要手书“镇”字符,将它镇压。
陈晋当然也可以直接将其摧毁,消灭掉,只是那样的话,就可惜了。
一尊在豪族大户人家祭祀了二十多年的家神,无论神像本身,还是家神灵体,都属于难得之物,可用来炼器、敕神、附灵等。
只是目前不得空闲,暂且封住,安置在书笈内,等考过乡试后,再做打算。
从簸箕巷去往考院,距离不短,由于第一次去,并不识路。不过有地图指引,再不济也可问人。
差不多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抵达考院附近的青云客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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