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水城设防,可阻止张郃与南乡城取得联系。将军王平,亦是不甘落后。
飞军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被挑选入飞军的都是南中劲卒和青羌勇士,大部分都是老兵。
再加上有既知汉人礼仪又知夷人脾性的王平统率,飞军在修筑坞堡、交锋夏侯尚徐晃、以及攻破顺阳、析县和丹水三城中的局部战场上都有不错的表现。
最重要的是。
刘封从未因王平是降将就对王平低看一眼,反而还给王平委派了几个文吏,专门负责给王平念书。
汉代的文字大部分都费涩难懂,如果不是从小学习,很难识字和写字。
以王平如今的职务,也没太多的时间去练习识字和写字,配备文吏负责给王平念书是最适合王平的。
遇上王平听不懂的大义,刘封就让文吏给王平翻译成大白话,偶尔也会聚众讲兵。
有如此恩情和信任在,王平心中想得最多的就是为刘封统兵克敌。
众校尉都尉见李平和王平相继请命,皆是欲言又止。
有“二平”将军请命,哪轮得到众校尉都尉争功?
李平见王平争功,争道:“王将军,丹水城乃门户之地,不容有失。张郃骁勇,也非飞军能敌。
我昔日跟着燕王殿下先战西川、后讨汉中、又在荆州大破孙权,麾下军士皆能以一当十,抵挡张郃,非我莫属!”
王平不甘示弱:“我曾在伪魏为校,深谙伪魏军制,又曾亲眼见过张郃,识得张郃面貌,也略知张郃用兵之法。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之骁勇,张郃已知,我之骁勇,张郃不知。
更何况,坞堡乃我军立足之基,更不容有失,理当由李将军守坞堡,由我去丹水阻挡张郃。”
李平来了火气:“坞堡有燕王殿下镇守,再有王将军引飞军协助,又岂会有失?王将军,你当真要跟我抢?”
王平也瞪着牛眼似的双眸:“燕王殿下早有言,军中诸将校皆要以立功为先,我岂能落后?我若不抢,我以及麾下诸校尉如何立功?”
一句“军中诸将校皆要以立功为先”,直接如炸锅一般,让本不准备言语的诸校尉都尉纷纷高呼请命。
不论是飞军新锐五校尉“赐汉姓”刘庆之、刘长恭、刘文泰、刘显达、刘道济五人;还是寇安国、方月、潘风、俞射、穆舜、李辅、邓贤、白寿、梅敷九人;都争先恐后。
就连王当、罗信、单雄、裴庆、芈突通、北史那、舒何力、屈仙芝几个都尉也不甘示弱。
能不能被安排去守丹水城不重要,不能落后于人最重要!
一时之间。
呼声不绝。
李平和王平的声音反而被淹没了。
就连王平本人都没想到,那句“军中诸将校皆要以立功为先”竟然会引得众校尉都尉争相请命。
好歹尊重下我们两个将军啊!
刘封没有喝止众人,而是静静的听着众人的相争。
军中需要锐气!
刘封不怕众人不相争,就怕众人不敢争。
倘若听到张郃来了一个个都畏惧不前,想抵挡张郃就是痴人说梦。
而现在。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都尉,都敢请命去丹水城抵挡张郃。
若是张郃能看见听见,估计脸都能气黑:我堂堂一个大魏左将军,连个小小的都尉都敢妄言拒我?
良久。
待众人声音变小,刘封才徐徐开口:“诸君皆乃大汉勇士,不论谁去丹水城,都不会弱于张郃,有如此气势,孤很欣慰。”
刘封的肯定,听得众人皆是心情澎湃。
顿了顿。
刘封话锋一转:“然而三军不可无主,去丹水城为主将的,也只能有一人。”
众校尉都尉或是看向王平或是看向李平。
气势归气势。
众校尉都尉也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主将不可能轮到自己。
李平和王平则是屏住呼吸,希冀的看向刘封。
众人反应,刘封尽收眼底。
“樊书佐,你记一下,孤做如下部署调整”
“令:将军李平,校尉方月、潘风、俞射、穆舜,都尉王当、罗信、单雄、裴庆,引三千军守坞堡。无令不得出战!”
话音一落。
李平的脸上浮现失落。
虽然没有如愿的去丹水城,但李平也没再多言,而是直接抱拳领命。
刘封既然有了决定,那就不是旁人能更改的,李平久随刘封,自然也知道刘封的脾性。
王平的呼吸则是变得急促,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刘封嘴角泛起笑意,继续开口。
“令:将军王平,校尉刘庆之、刘长恭、刘文泰、刘显达、刘道济,引五部飞军,携带三日干粮,入丹水城布防,细查城中水源、柴木,不可疏忽大意。”
王平大喜领命,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李平哼了哼:“别高兴太早,殿下只让你携带三日干粮,你也不会是主将。”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
李平留守坞堡,王平带五部飞军和三日干粮先往丹水城,那主将会是谁?
下意识的。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刘封。
而刘封也下达了第三道军令。
“令:治粟都尉韩重准备八千人一月度用,由校尉寇安国、李辅、邓贤、白寿、梅敷,都尉芈突通、北史那、舒何力、屈仙芝,引两千军押送粮草入丹水城。
其余诸人,随孤同往。”
众人皆惊。
殿下竟然要亲往丹水城!
李平此刻也顾不得失落了,高呼劝谏:“殿下若不在坞堡,倘若徐晃来攻,末将如何能挡?不如由末将和王将军同往丹水城,定可挡住张郃。”
王平也忙谏道:“殿下千金之躯,岂能轻涉险地?末将愿与李将军同守丹水城,绝不争功!”
众校尉都尉也纷纷进言相劝,生怕刘封去丹水城犯险。
刘封大笑:“诸君莫非以为孤当了燕王,就变得胆怯惜身了吗?”
见众将校面有不安,刘封又敛容肃声:“孤深知诸君之意,不欲孤以千金之躯犯险。
然而,将士肯为孤效命,并非孤有大德,实为将士不愿被伪魏奴役,又坚信孤能覆灭伪魏,故而从孤。
自古以来,君臣肉食者位居庙堂之高,身处匹夫之上,享尽了荣华富贵;可每每遇到有逆臣贼子易姓改号时,就要让匹夫之贱为其卖命。
孤以为不妥。
保大汉者,当由大汉君臣肉食者谋之,岂能令匹夫之贱与有责焉?
战场之上,无分贵贱,将士中箭会死,孤中箭也会死,孤的命是命,将士的命也是命。孤若不能身先士卒,将士又如何肯为孤尽心效命?
孤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不论是虞翻还是费诗都不在坞堡,也没人能劝得了刘封。
李平只能私下里嘱咐王平道:“王将军,殿下如今贵为燕王,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万不可令殿下轻易上阵,若殿下有失,我等皆是死罪!”
王平也深知个中重要,道:“李将军放心,我不会让殿下轻涉险地的。”
坞堡距离南乡城极近。
刘封的调兵,想瞒过南乡城的夏侯尚和徐晃并不容易。
尤其是夏侯尚和徐晃已经得到了曹丕的诏命,也知道拜曹真为征西将军,假黄钺,督左将军张郃、征羌护军郭淮、冠军将军杨秋等关中十七营,正奔赴南乡而来。
“城头督将来报:刘封的坞堡有大军往丹水城而走,定是去抵挡曹征西的关中兵了。刘封分兵,是自寻死路,不如徐将军与我去取坞堡,生擒刘封,以泄数月被围之恨!”
夏侯尚语气忿忿。
被刘封堵在南乡城,让夏侯尚感到极为的羞愤。
这是耻辱!
尤其是顺阳、析县和丹水三城被攻破,城中仓库的钱粮被劫掠一空后,夏侯尚就更是怒气难耐。
然而屡屡去打刘封的坞堡,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被刘封贴脸开大的羞辱,换个姓夏侯的都得吐血胆裂了。
相对于夏侯尚的急躁,徐晃更显沉稳。
刘封分兵的情报虽然对南乡城是利好,但徐晃也不敢疏忽大意,提出了假设:“倘若刘封明着分兵,实则是诱我等出城呢?
若是事顺,我等还能回城;若是事不顺,我等就得败回城中,严重一点还可能丢了南乡城;届时征西将军又远来疲敝,岂不就被刘封各个击破了?
不如派遣斥候多加探查,然后等征西将军大军到了,再前后夹击,或能击溃刘封。”
徐晃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浇在热血上头的夏侯尚身上。
夏侯尚不由打了个冷颤,又感到不甘:“可如此一来,你我就无大功了。”
是借着曹真来援刘封分兵的机会拿下坞堡生擒刘封,还是等着曹真来了再前后夹击,这两者的功劳大小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徐晃谨慎道:“小心无大错。陛下虽然册封孙权为吴王,又调了三路大军来与刘备争襄阳,其中最关键的一路就是南乡。
南乡若丢,刘备在襄阳就会士气大增,樊口的孙权见势不妙或许又会再降刘备反攻石阳,甚至还可能趁机出兵去抢合肥。”
夏侯尚忿忿:“孙权小儿,他若敢再背叛陛下,我定要亲取其首!”
虽然很想立个大功劳,但夏侯尚也不是个听不进意见的。
更何况。
徐晃的话也在理。
刘封善于奇计,不能只看到刘封分兵就笃定有机可乘。
再加上孙权的反复无常也的确令人担忧。
今日能反刘备,明日难道不能反曹丕?
信孙权能真心投降,不如信母猪能上树。
而事实上。
徐晃的担心也猜中了事实。
刘封之所以要亲自去丹水城,是判断李平或王平单独去丹水城都无法同时面对关中来的援兵以及南乡城的夏侯尚和徐晃。
毕竟刘封在南乡城只是对峙,而非将南乡城包围。
刘封能派兵去丹水城,夏侯尚和徐晃同样也能派兵趁虚去打坞堡。
只有刘封亲自在坞堡外,才能及时调度李平和王平两支兵马。
刘封早想好了部署。
倘若夏侯尚和徐晃真的去打坞堡了,刘封就会反向夹击,若能在张郃来丹水城前将夏侯尚和徐晃打残或打死,刘封在南乡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有徐公明在,还真是不好骗!”
见不能骗南乡城守军出城去打坞堡,刘封也只能暂时放弃这个计划,转而将精力放在关中的曹魏援军上。
张郃的先锋,距离丹水城已不到百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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