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气定神闲地垂眸饮茶,并不在意旁人的议论。
他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一眼裴度的位置。
只见男人坐姿清隽端挺,目视前方,似乎并不在意刚刚的一番对话。
司宁的视线下移一些。
他看到了男人桌案上,倾洒出来的茶水。
——手没拿稳。
司宁微微勾唇,垂眸饮茶。
司北桓今日本就是来替江烬霜争面子的。
如今既然说到这里了,他的手扶着曲起的膝盖,坐姿豪迈不羁:“陛下,老朽的年纪大您一轮,应该勉强算得上是您的长辈,有句话,老朽不吐不快。”
主位上,江华琰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司家主但说无妨。”
司北桓冷哼一声,视线扫过在场群臣。
“我知在场诸位,或多或少都与昭明公主有些过节。”
“但既然昭明公主与我儿心意相通,有些丑话老朽还是要说在前面的。”
“从前的事情过去也便过去了,昭明公主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这把老骨头替她,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这,司北桓撑着腿站起身来,拿起手上的酒盏,敬过在场众人之后,一饮而尽。
众臣见状,互相对视一眼,赔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只好拿起酒水,喝了一杯。
一杯酒入喉,司北桓又倒一杯,转而面向不远处的江烬霜。
“昭明公主,老朽就是个粗人,在这给您立个承诺,往后你与我儿司宁这桩亲事,不管成与不成,若是再敢有人对您不敬,嚼您舌根子,老朽手中有先帝亲赐佩剑,可先斩后奏,原由不论!”
“日后殿下再遇到那不长眼的,杀了便是,老朽一力承担!”
这话是当着文武群臣乃至天子的面说的。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管从前昭明公主做了什么,如今,他江南司家偏是要将她,抬到高处去。
说完,司北桓又饮一杯。
江烬霜见状,并未起身,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朝着司北桓敬了敬,一口饮尽。
这杯酒,司宁也并未拦着。
一时间,宴席上的气氛有几分压抑诡谲。
直到主位上的官家朗声笑笑:“好了好了,今日是昌平的接风宴,不谈这些了。”
“来人,继续奏乐。”
乐声再次响起,那大殿中冷凝的气氛随着那乐声与舞姬曼妙的舞姿,又渐渐热闹起来。
江烬霜手中把玩着茶杯,耳朵微动,再次朝着太和殿外看去。
夜幕降临,月色笼罩。
不是她的错觉。
江烬霜听到了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比起砚诀的,稍沉了一些,武功在砚诀之下。
——皇宫进刺客了?
江烬霜微微挑眉。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看了一眼对面的司宁。
司宁注意到江烬霜这边的动向,向她看来。
江烬霜示意了一眼殿外。
司宁会意,微微颔首。
江烬霜便趁着乐声和舞姬跳舞的工夫,闪身溜出了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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