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叫?我同学是你侄女,出于礼貌,我跟她一样叫你一声叔叔,这有问题吗?”
张少达:......
不是,叫叔叔这个事情过不去了是不是?
他头疼道,“先上车行不行?只要你上车,别说叔叔了,你叫我爷爷我都应。”
夏敏:......
她气的跺脚,“谁要叫你爷爷,你占谁便宜呢?”
张少达看她气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脸颊鼓鼓的,跟金鱼一样,突然间心里的气都没了,还觉得很好笑。
但表面却还一本正经,“不想叫就不叫,只要你上车,叫什么都行。”
夏敏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仔细琢磨,却又找不到怪在哪儿。
但她的确也累了,两条腿还有点疼,而前面也黑咕隆咚的,像一只怪兽张开的大口,说不怕也是不可能。
咬着下唇思索两秒,夏敏转身走到副驾处,拉开车门上车。
虽然之前总共就跟这人见过两次,但好歹是芝芝的表叔,又是当兵的,还是那位姐姐的家里人,应该......可信吧?
但夏敏不知道的是,她是只见过张少达两次没错,可张少达却想过她无数次,只不过每想一次就气一次,导致今天刚一见面,这股气不由自主就爆发了出来。
如果许博在这儿,他肯定能猜到夏敏是谁。
有一次喝酒,张少达醉醺醺的说他在雾城见到一姑娘,鼻子眼睛小嘴的,全都长他心里了,只是可惜,瞎了。
他们都以为这姑娘是看不见,眼睛真瞎了。
纷纷为他惋惜。
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不能经常守着家,你找一瞎子怎么照顾啊?
更何况张少达还有一上了年纪的奶奶,老太太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总不能再给他照顾瞎眼媳妇吧?
不合适。
于是都劝他,忘了吧,再找下一个。
他当时醉的厉害,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第二天醒来,就发现手机里多了不少照片,不,是图片,网上下载的。
许博拍着他的肩膀说,干咱这一行的找个媳妇是不容易,但要找也得找个身体全乎的。暂时找不着也不要紧,先看看照片自我安慰下。
至于你心里那个,就别想了。
他当时一头雾水,也一脸惊悚,什么叫找个身体全乎的?
什么意思啊?
不过这事江明朗不知道,因为那帮子光棍喝酒不爱带他,都嫌他两杯猫尿下去,满嘴的老婆和儿子,可烦人了。
要不是看他是队长,早合起伙来揍他了。
......
见夏敏上车,张少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问清去她家怎么走后,他一边警惕的看路,一边状似随意的问道,“从雾城到这边挺远的,一路怎么回来的?”
夏敏也在看路,同时也在看着这座她从小长大的城市,以往熟悉的街道和楼房,如今却满目苍夷,繁华不再。店铺商铺被砸开,门口有斑斑血迹,有尸体也有被毁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眼看去,透着萧条和衰败。
夏敏心里涌上一股无力和悲伤,她低声喃喃,“在宿舍躲了十几天,然后和几个同学一块逃出学校,后来找到一辆车,勉勉强强开过康州,之后找不到汽油,只能丢了车子徒步走......”
她算比较聪明,从雾城出来的时候,几个人找到一个小超市。别人都往包里塞面包方便面饼干,她却专门拿巧克力士力架这类体积小又能补充体能的。饮料一概不拿,专门拿小瓶的矿泉水。
也因此她的包虽然看起来不鼓,实际带的吃的并不少,却又避免了中途被抢。
和她一起的一个女生就因为装的面包和方便面太多,中间被一个男生给强硬的要走了。
这种时候你要是还想着跟人讲什么同学情谊,那就是傻。
夏敏就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一路上都很警惕,虽然跟他们坐一辆车,却半点也不敢放松,就是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中间休息时更是主动去找吃的喝的,然后自己只留一点,其它的都分给司机和几个男生。
因为她的“识趣”,几个男生就没为难她,更没动她那个看着挺瘪的背包。直到弃车改步行,和她同行的一个学长,在他自己的包被遇到的几个幸存者给抢走后,动了抢她包的心思。
平江大桥是不长,但路况不明,还不知道走多久,要不要绕路?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手里没吃的,那就跟死差不多。所以夏敏没有退让,就算挨打都不放手。
她现在只是庆幸被打时距离那个姐姐的车不远,让她滚到车下躲过了一劫。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跟张少达细说了,毕竟两人又不熟。
张少达听她说的简单,但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也知道这一路过来不容易。
所以你喜欢的那个高中同学呢?
那么喜欢人家,这个时候怎么没护着你一起回来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说了出来,“怎么,你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朋友没去救你?不是高中同学吗?按理说应该救了你一块回鹏城啊。”
夏敏:......
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吗?
但她也想起自己当时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行为确实很欠妥。
“还得谢谢你的提醒,从去年知道他在他们学校有个女朋友,我们就崩了,再也没见过。”
还好一直没答应当他女朋友,不然自己岂不成小三了?
因为根据张少达的调查,他和他女朋友都已经确定关系大半年了。
工学院和医学院都在大学城,相隔并不远,可能很多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有女朋友,却唯独她不知道。
这么一想,也不怪张少达说她脑子不好使,不机灵。
是挺傻的!
听到夏敏说跟那个男生崩了,再也没见过面。张少达心里的郁气突然就没了,心情颇好的在经过一个大坑时,不躲不避的开了上去。
夏敏一声惊呼,“小......”
“心”字还没出来,车子已经过了大坑,且半点也没颠。
她惊讶的瞪圆了眼,扭头看张少达,“你是不是......啊,我想起来了,下桥的时候你还在桥上竖了一面土墙。”
当时她还没认出张少达,后来被他说的气恼,然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是土系异能对不对?和那个姐姐的木系差不多?”
张少达得意道,“对,是土系。那是我嫂子,她姓白,叫白荔,家在你们鹏城市郊的云溪村。”
“云溪村啊,我知道那里,有个白果园,他家的水果很出名,结出的果子很好吃,每年还不到成熟期就有不少人去订,晚了都订不到。”
“那是白叔的果园,就是我嫂子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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