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过后的深夜,小区里的大部分住户家中已灯火阑珊,仅余寥寥几扇窗还透着光亮。
在那仍有光线透出的窗户上,因室内外温差,玻璃仿佛被一层薄霜轻轻笼罩,透着朦胧的寒意。
“咔哒”,清脆的开门声打破寂静。
安茜匆匆从卫生间跑了出来,拖鞋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吧嗒吧嗒”声急促而慌乱。
她怀中紧抱着一套黑色连衣睡裙,手中握着吹风机,身影一闪便进了卧室,反手迅速关上房门。
在卫生间关闭热水喷头的瞬间,冰冷的气流就凶猛地涌来,让她瞬间就没了在卫生间里穿衣吹头发的想法,回到了温暖的卧室。
安茜感受到卧室里温馨的暖气,因寒冷而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
“外面好冷呀。”
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余寒的颤抖,将吹风机暂放于床头柜,拿起睡裙往如羊脂玉般白皙胜雪的身子上套。
华逸尘倚在床头,却对眼前的迤逦美景视而不见。
他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情绪从光影中来”这句话,一心专注于影院放映质量与品质提升的事情上。
直至吹风机那呼啸的风声乍起,他才微微蹙动眉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安茜半侧着身子坐在床边,吹风机的热风在发间穿梭,她的目光与华逸尘交汇,四目在柔和中对望。
回家途中,华逸尘便一路沉思,到家后依旧心无旁骛,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紧紧揪住,费尽心思探寻其中的答案。
她也很能理解,正如她忽然想拍《仙剑》一样,皆因一时的感觉或者说是灵感,就下了决心去做。
华逸尘也是如此,想到了一个点子就往死里想,颇有一种敢想敢做的风范,这样的行为就很艺术。
“有时候,目的性太强的思考,反而容易让人迷失,难以找到真正想要的答案,越是死劲地想越是想不到。”
安茜关掉吹风机,放置妥当后,脱鞋上床,挪到床内侧躺下。
她拉过被子,惬意地舒展开身子躺平,轻声说道:“睡吧,忙了一天,让大脑好好放松一下,说不定明天灵机一动就想到了。”
“有道理。”华逸尘抬手关灯,随后拢着被子躺了下去。
安茜将他的右手拉了出来,抬起头来枕了上去。
华逸尘顺势搂住她的脖颈,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多时,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织融合,平稳而宁静,一同进入了梦乡。
夜色渐浓,小区的灯光渐次熄灭,黑暗如潮水蔓延。
降温的寒意在玻璃上肆意雕琢,使窗户上那起初仅似蛛丝般隐约的痕迹,逐渐凝结成清晰可见、如霜般的“蛛网”。
就这般,时间悄然已至凌晨六点,天空仍被夜幕紧锁,未露出一丝曙光。
突然,一阵喧闹打破了寂静。
欢快的笑声、呼喊声和脚步声交织,形成一片嘈杂而又喜庆的声浪。
这阵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了沉睡中的两人。
安茜微蹙起眉头,翻过了身去,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
华逸尘紧皱着眉,脸上尽是烦躁,睁开惺忪睡眼往窗户外看。
一片黑暗,除了能听到很吵的动静外,什么也看不到。
他闭上眼刚想继续睡,猛地一声尖啸声划破天际。
“卧槽!”
华逸尘被吓了一跳,从床上惊坐而起。
“哎呀,干嘛呀这是!”
安茜欲哭无泪,脸上充满浓浓倦意地眯开了睡眼。
“操他大爷,结个婚还要吹唢呐,神经病吧!”
华逸尘被这唢呐属实吓一跳,也被整得很无语。
“我服了。”
安茜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以抵抗外界带来的魔音。
她顺带着嘟囔一句:“以后结婚我要叫一个唢呐队,吹死他们。”
华逸尘本来很烦躁的心情,听闻这句话顿时就放声笑了起来。
外界的魔音还在延续,他无奈地躺了下去,被这么一搞,觉也睡不着了。
安茜在被子里侧卧着,很想继续进入睡眠,可不断传来的声音总是把她的睡意给破坏掉,很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魔音没了,人们吵闹的接亲氛围也渐行渐远。
她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却又感受到了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我发现你早上的精力比晚上还旺盛。”
“晚上是忙了一天只想睡,早上是休息好了的时候,当然不一样。”
听到背后传来的话,安茜闭着眼不予回应,也没理会他的行为,只是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呼吸。
不多时,她只感到自己的裙摆被褪至上身,而后一阵酥酥柔柔的感觉直抵灵魂,气息一滞后又不禁紊乱了起来。
几许过后,浓浓的睡意渐渐消散。
她把被子拉了下来,呼吸外面的空气,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
她莫名感到一丝奇怪,基于对华逸尘的熟悉程度,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点不对劲。
忽然,酥麻感停了下来。
“我想到个点子,你说,如果让陆景辉在电影放映过程中,去根据电影情绪实时调试灯光,会不会效果很好?”
“华逸尘,在这种时候跟我谈正事,你是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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