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翼山城所有人都想看苏家死。那火牛城和西塞城呢?
同为北郡之城,三城关系紧密,日常生意往来也很多。难道苏家连一个都不认识,不交好?
可偏偏,苏家还真就是孤立无援。而且不光是现在,早在十几年前,苏家就这么一点点衰落下来了。
更让苏道山想不明白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家里似乎没一点危机感。大伯成事不足,父亲游手好闲。就连身为一家之主的祖父苏景彦也把担子往孙女身上一甩,自己在落霞山清修。
怎么看,这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架势。
苏道山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想不明白。
所谓事出寻常必有妖,回想当初苏家牵连的那件大案,再看看苏家如今的状况和朱家等其他家族的反应,他用最简单的逻辑推理都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其中一定有某个自己不知道的重要因素。
正因为如此,苏道山就不知道自己走寒谷的路线解决苏家的问题是对还是错。前世他就明白,很多事情放在当时或许是正确的选择。而一旦时过境迁,往往却变成了祸端。
苏道山可不想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起什么飓风。
“嗯,还是先到金丰楼,看看大姐和米家的交锋,掌握更多的信息再说。樊采颐随时都可以找,不急于一时。”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集城,苏道山让王通在隔着数十米的地方停下,冲四名护卫摆摆手,让他们别贴身跟着自己,然后施施然地进了金丰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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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苏道山?”
晴照居的一间正对着金丰楼的房间窗前,一位身材颀长,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扭头看向樊采颐。
“是,师叔。”樊采颐道。
中年男子,正是寒谷五长老谢寻白。当所有人都还热烈地议论这位杀性极重的寒谷长老在北郡杀得血流成河,并猜测他什么时候会来翼山城的时候,却没人知道他已经悄悄入城了。
对于这样的强者来说,百米高的翼山城墙和森严的防御,仿佛不存在一般。
“就是他黑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文种?”谢寻白的话并不是在发问,而是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
他半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苏道山,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皱着眉头问道:“他走路怎么……”
视野中的少年长相清秀俊逸,但神情木讷,走起路来规行矩步,看着没半点少年朝气,倒像个老学究。
遇见金丰楼的伙计招呼,他也是一板一眼地回礼。
樊采颐笑了起来,悠悠道:“他是翼山城出了名的书呆子。”
“书呆子?”谢寻白愕然扭头,“一个书呆子一夜就能立下道心,融合了道种?”
樊采颐似笑非笑,也不解释。
谢寻白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了答案,眉毛一挑道:“啧,装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樊采颐道,“据说自幼便是这副德行,为人方正迂腐,不通世故。翼山城的世家子弟,都拿他当笑话……便是上次,蒲师路过这里,也被这家伙坑了。”
“蒲东阁?”谢寻白来了兴趣,催促道,“说说。”
樊采颐将去年中秋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师父传讯,让我收他入门。这家伙贪生怕死,被我用剑一顶着喉咙就跪下了,一五一十交代个清楚……”
听完樊采颐的讲述,谢寻白原本怎么看苏道山怎么不顺眼,这时候倒是笑了起来。
樊采颐取出一张纸,递给谢寻白。
“这是我逼他做的中秋诗。”
谢寻白接过一看,脸上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口中默默诵读几遍,眼睛闪闪发亮。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谢寻白击节叫好,难以置信地道:“这小子竟有这样的才华,有意思,哈,有意思……”
樊采颐捂嘴笑道:“我就知道,这种人一定对小师叔的胃口。”
两人正说着,一阵鼎沸人声传来,扭头看去,只见几队马车沿着狭窄的集城街道络绎而来,在金丰楼前停下。
“来了!”樊采颐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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