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挑着灯笼，率先走进厢房，周云龙提着猫妖指甲打造出来的幻妖剑，紧随其后。
血腥酸臭味弥漫，呛人的烟雾缭绕不散。
橘黄色烛火之光驱散黑暗，眼前的视界逐渐清晰。
地面上黑黄色液体流淌，一个个气泡翻腾，好似煮沸的开水，浸泡在内的血肉和骨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溶解。
周云龙和护卫见多识广，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是化尸粉。
死者趴倒的姿势和压在身下的瓷瓶碎片，更像是受伤倒地，化尸粉瓶子碎裂后的结果。
王公子真的是一介书生吗？
怎么能杀掉夜袭周府之人？
护卫刚升起这个念头，只觉得脖颈一凉，体内温热之气在这一刻争先恐后涌出体外。
他伸手捂住脖子，却无力阻挡鲜血从指缝流出。
这个结果令人始料未及。
护卫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张嘴想要询问周云龙为何会对自己出手。
周云龙不看护卫的眼睛，一脚将他踢向化尸粉所在的位置。
护卫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为周家卖命多年，任劳任怨，没想到，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周云龙取过一旁的抹布，擦拭起剑上的血迹，淡漠的声音传出：“你护持王公子有功，周家会好好善待你的家人！”
这句话仿佛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身体慢慢被化尸之水淹没。
幻妖剑留下的剑伤随之荡然无存。
曹阳的身份不能暴露，这一点毋庸置疑。
无法确认此人是否忠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
周云龙捡起跌落在地的灯笼，忽明忽暗的烛火下，他的眼神复杂。
曹阳击杀闯入周家的黑衣人，没有趁机逃离，代表着他对周家还算忠心。
夜闯周府之人多是擅长轻功之辈，拳脚功夫一般，曹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夜袭者，实力不简单。
难以想象他习武时间不长。
周云龙走出厢房，确认四下无人，方才道：“歹人夜袭，护卫不敌身死，本公子将人击杀，不慎打碎了化尸粉……”
这是在串口供，防止出现破绽。
夜闯周府的黑衣人是他所杀！
知情者已经灭口，不过，护卫之死要算在夜闯周府的歹人头上，隐瞒王祖年的身份。
曹阳惊叹周云龙的狠辣，心中长叹一声，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云龙兄救命之恩。”
他脱去染血的儒衫，再次回到厢房，几本书籍随身携带。
戏要做全套，带几本书更符合书生的人设。
骚乱并未持续太久，伴随着东厢房后山的动静消失，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锦绣房不能住了，曹阳换了新住处。
周云虎吩咐信得过的护卫在曹阳屋外日夜守护。
子时三刻，方家主宅灯火通明，陆知县、方家家主方仲景和泗水帮主宋平三人位于上座，静静等候。
前几日，官府跟周家联手，灭杀了泗水帮许多帮众，如今，同坐一堂。
不得不感叹人世间的际遇奇妙。
七道身穿黑衣的人影匆匆而至，为首一人胸膛处还有漆黑的掌印。
他气息不稳，脸色煞白无血。
方家家主方仲景眉头一皱，回来之人不足一半。
“结果如何？”
“后山空无一人，我们将要离开之际，才知中了周泰的埋伏，他的奔雷手太过厉害，死了六个兄弟才逃出周家。”
“试探王祖年的丁复和调虎离山之人并未返回，应该也折在了周家……”
陆知县脸色难看，急切地问道：“可曾探查到曹阳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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