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欢楼三楼,近几日愈发没了人烟,就连底下的喧嚣都被无形的墙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半分渲染不到楼上去。
而楼里的姑娘们也发现,自从之桃失踪之后,虹妈妈也已经很少下楼了,就算偶尔能在楼下见到她,相较往日笑靥如花热情明媚的模样也多了几分散不去的焦虑。倒也不难理解,往日以为这少女失踪案和她们这些人没有关系,便也觉得事不关己了,谁知道没几日之桃就失踪了。
之桃失踪,生死未卜,至今连个衣角都没找着呢,也不知道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女失踪案”到底有没有关系,但左右姑娘们都有些惴惴提不起劲来,何况是近日被姚大人频频问话的虹妈妈……消沉低迷些也是寻常。
听说三楼今日又有贵客,带着宽檐斗笠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瞧着身形是两个男子。一早上去的,至今没下来,午膳时送了饭菜上去,有好事的姑娘站在二楼竖着耳朵听了,愣是半分动静也没听见。
三楼,袅袅檀香里,屠苏酒香隐隐约约,秦永沛一手执杯靠着窗口悠悠地品,他身边的窗户只开了一道缝,从他的角度看下去,能看到络绎不绝的行人,他喜欢站在高处看着这样的街景,像是看着他掌控之下的子民。
只今日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群蝼蚁身上,他站在东市最繁华的街道上,遥遥看向西市的方向,嘴角笑意深远,“往日总觉得这宋闻渊吧,看着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但全身上下竟是找不到半分弱点,武功高,脑子好,不慕权势、不贪美色,本皇子虽然瞧他不爽很久了,竟也奈何他不得……”
“没想到,成了个亲,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有弱点了,人也废了……哈哈!”他靠着窗框看向屋内的两人,笑得志得意满,“所以说呀,温浅这人碰不得……她有霉运。”
虹岚闻言,眉眼微阖,轻嗤出声,“男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将最后的成功归结为自己的强大、而将失败归结为红颜祸水。温浅若当真霉运缠身,早就该在第一次悬梁之时就死了,哪里还有这后面的许多次死里逃生?妈妈我瞧着倒是觉得是个有福之人。”
坐在她对面的佟明儒撩了撩眼皮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说话。
秦永沛瞄了眼并不作声的佟明儒,倏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恭维含笑说道,“虹妈妈自然是不同的,您就别自降身价跟温浅这种就算是做花瓶也只能做劣质花瓶的女人相提并论了。”
事到如今,他仍然觉得温浅只是个劣质的花瓶……虹岚摇摇头,并不愿意费心说服这位骄傲的皇子殿下接受温浅其实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这一现实情况。她只搁下手中酒杯,正色问道,“槿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不能动我楼中的姑娘’这一点是大家之前已经达成的共识。”
秦永沛温温一笑,并没当回事,却还是耐心解释道,“她最近折了一员大将,正烦躁着呢,再说,她也就是个小丫头片子,难免任性了些,咱们如今大业未成,用得到她的地方不少,虹妈妈大人有大量,暂且先忍她一时。”
“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她年纪小我就该忍她让她?那之桃比她还小呢,那些个死在她手里的姑娘们有几个比她年岁大了?”虹岚翻了个明显的白眼,没好气地轻嗤一声,“不过就是个背主的玩意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佟明儒突然咳了咳,“好了……虽说是她坏了规矩在先,可说到底,还能为了个小丫头断了这合作的买卖不成?殿下有句话说得对,你终究年长些,别跟槿素那死丫头一般见识……殿下也为此头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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