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啊,其实命运对她也不见得有多好,母亲因她难产、父亲殉情早亡,还有一个缠绵病榻的兄长,从小是背着“克父克母”的名声长大的。
可这点挫折于她而言似是浑然不在意,她每天开开心心的,笑得比谁都灿烂,打完了阴阳怪气的,哄完了家里生了气的,然后再一头扎进那些枯燥晦涩的古籍医书中,像大海捞针一样的,去捞一个微茫的可能性。
她的身上永远有使不完的生命力,好像不管碰到什么天大的事情,在她那里都不算什么,只要还活着,再大的麻烦也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只要还活着。
可是,那样的一个人,此刻半分求生的意志都没有。
那天在那个小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鉴书死死咬紧了牙关闭口不言的,到底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许承锦也想知道……他总觉得,彼时远远看见的那个人影,应该就是槿素,元戈身边的小丫鬟。
宋闻渊胡乱扒拉了几口米饭,到底是没胃口吃不下,随手搁在了一旁。
彼时院里三人,他们赶到的时候刘麻子已经死了,短箭从后心入,前胸出,当场毙命,逃走那人对那一带非常熟悉,姚云丰带着人搜了三天,没抓到人,只在屋后不远处找到了一个挖了没多久的乱葬坑,里面横七竖八丢了不少姑娘家的尸体,有些是在失踪名册上的姑娘,有些许是外来的无人认领,还有些已经看不到生前模样,只能凭着身上的一些配饰衣料认领。
至于实在无法确认身份的,只好送去了义庄。
消息一出,震惊朝野,盛京城上空仿若阴云密布,城外每日都有人烧纸祭奠哭灵喊魂,还有些仍然杳无音讯的,也自知凶多吉少,一日日地沉郁着,城中适龄未嫁的姑娘更是大门都不敢出,就连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也尽量躲避在家中,城中街巷日渐萧条。
宋闻渊无心上朝,连日称病告假,皇帝那边接连施压都没能让他走出这个屋子的门,王氏来过几次,第一次进来没人拦,指着元戈的鼻子质问宋闻渊是不是要为了这么个女人毁了整个恪靖伯府,宋闻渊连眼神都没抬,让人将王氏请了出去。第二次就进不来了,林木全天守着那扇月洞门,不管是王氏还是表小姐,都休想踏进一步。
理由很简单,“大夫说了,静养。”
许大夫表示,自己没说过这话,他甚至觉得,要是有个人能在元戈边上敲锣打鼓地将人吵醒,也算功德一件。
到了第四天晚上,神识已经在知玄山游荡了整整四天、而身体在落枫轩里纹丝不动躺了四天的元大小姐突然哆嗦了一根手指,然后眉头微拧,像是深陷梦魇无法自拔,唇齿间迷迷糊糊唤着什么,宋闻渊怔怔看着,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凑了过去,“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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