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
孙滢想了一下,道:“莫非是紫徵山上挖出宝物了?”
芍药抿嘴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管事的来了,人已经被带到了西厢厅里。”
孙滢来了西厢房,管事的正恭敬的坐着在等待,看到孙滢进来她忙恭敬地行了个礼,喜笑颜开地道:“小人按照夫人的吩咐,请了四十个匠人,五个为一组,每一个时辰轮换一次,晚上也不停工,终于在今天早上凿出了紫色的原石,有经验的匠人说,可能下面是一整块紫玉。”管事的说着将手伸入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包着的石头。
孙滢将那石头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晶莹剔透,再向下不出意外,应就该就是在大块玉石了,孙滢望着石头出了会神,笑着嘱咐道:“小心些,别将玉石琢坏了,我有大用处。”
管事忙应了,孙滢又交待道:“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签订卖身契,不必强迫他们,不愿意的给找份活计,要年底才能离开。不过工钱要出三倍。”
管事的应诺而去。
紫徽山也叫紫玉山,以盛产紫玉而闻名,但玉石早在前朝就被开采完了。只留下一座山徒留传说。
孙滢却觉得“紫玉”并非空穴来风。找些匠从去辛苦一下,反正她会付他们工钱,如今马上要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如果她记得没错,去岁只下了一块雪,那场雪虽大,但不足以灌溉土地,积雪所化成的雨水根本到汇积不到河沟,还是没水,让人猜不通的是,为什么紫徽山的山顶会有水呢?只有挖下去,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她有足够的耐心。
接下来的日子孙滢就在打算盘中度过了。有了房轩的帮忙,她很快算出了第一年的真帐册和假帐册差别,相差三十五万!第二年相差四十五万。也就是说仅两年的时间李大夫人已经贪了公中的八十万!
孙滢暗暗咋舌。
这两日人都要忙到飞起来,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就在算帐,搞得她做梦的时候还在算帐,半夜醒来还在拨着陆虞的手指头当算盘!
唉……
“大公子,四夫人正在里面忙,您不能进去!”院子里面传来了茯苓焦急的声音。
都怪她没用,拦不住大公子,若是梵音姐姐在就不一样了。
茯苓着急的快要哭了,屋内传来孙滢的声音,“无妨,你让他进来。”
大公子?难道是陆彬?
他这个蠢货,不知道他以前和自己有过婚约吗?瓜田李下,有什么事不在人多的地方说清楚!非得找到藕香院来,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茯苓,你让鲁婆子带几个粗使的婆子过来,就说我这里有东西要抬!”孙滢扬声交待道。
为了避嫌,孙滢不得不放弃了手上算盘,起身来了到了门外。
“滢……”见孙滢眼一瞪,陆彬“妹妹”两字根本没敢叫出口,改了口道:“四婶,你可是对我母亲有意见,尽找她的麻烦,她掌家几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为何你要这么对她苦苦相逼?”
孙滢道:“我对她苦苦相逼?她没功劳也有苦劳?送她去庄子上是大老爷的主意,你若有不满,直接找大老爷好了。让我查你们大房的帐是老太太的主意,你有意见直接找老太太就好,直接闯到我藕香院来,是欺负我是个面团吗?”
“来人!搬一张掉子过来!笔黑纸伺候!”
藕香院的丫头们一迭声的按照孙滢的吩咐做了。
“大公子,你今天来得正好,这是八年前的旧帐,你来了正好核对一下,我算得对不对。你就在这廊下核算吧,今天这本帐册不算完就挑灯夜里完成,想必那时候你四叔也回来了,咱们正好分说分说。”孙滢正说着话,看到鲁婆子在大门处探头。
向她招招手,鲁婆子谄媚地笑着躬身向前。
“让你来你个粗使的婆子,带来了吗?”
“正在大门外候命,夫人有事请吩咐。”
“将大公子看好了,若是不在核对帐目,中途走掉了,我找你几个的责任。给我看好了。”孙滢道,“大公子是长房嫡孙,最是不耐烦这些庶务,由他亲自核算清楚,也省得污蔑于我。”
几个粗使婆子牛眼圆睁,一眨不眨地望着陆彬。
她们都是第一次给四夫人当差,听说四夫人出手特别大方,对特下人惩奖分明,她们这些粗使的下人,能得主子看重,纯属烧高香了。
这差事一定得干好。
陆彬在这里打了两个时辰的算盘,本来想抓孙滢的错角,没想到孙滢算得没有一丝纰漏,真假帐本对比确实是他的母亲拿了公中三十万两白银。
对帐比算帐要容易得多,所以陆彬也看得一目十行,很快对完了,第二本也没错。
孙滢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大公子真是一心为公,知道大夫人的帐算错了,主动来接下这件事,好走不送。”说着看了四个粗使婆子一眼。
四个婆子面面相觑,手足无措起来,四夫人的意思是将大公子强行送出去吗?她们只是一个下人,这下怎么办好?
鲁婆子忙喝道:“将大公子请出去吧,四夫人是长辈,大公子平时是最敬长辈之人,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说着主动架起陆彬的一只胳膊,使眼色给了同伙,同伙心一横,便将陆彬边架边抬出了藕香院。
陆彬平时都端着架子,自然也不会给婆子好脸色,但他同样不愿意和婆子们拉拉扯扯,这样做太失身份!
出来经风一吹,他清醒了两分。
自己不是去藕香院质问孙滢,为何会针对他的母亲吗?
结果被她三言两语连哄带胁迫居然在藕香院算起了帐!
这女人心还真狠,不过这样他好像更喜欢她了。
明知自己的母亲是皇后娘娘的生母,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还敢跟母亲对着干,她这是该多爱自己啊,想到此处,他心里美滋滋的。
这件事也不能全是她的错,是老太太逼迫她这般做的。
唉,自己当初怎么就被孙珍迷了心窍呢?
陆彬坐在那里长吁短叹,孙珍心疼地走了过来,揽着他的腰,柔声道:“彬郎,你又去找姐姐了吗?”
陆彬保持着原来的表情默不做声。
“你也不要太为大夫人的事忧心了,只要你和姐姐说清楚,姐姐回禀了老太太,大夫人的帐册一点问题都没有,咱们就可以将大夫人从庄子上接回来了。”陆彬嫌恶地掰开在自己腰上的手,嫌恶地皱眉道:“妇道人家不要乱插手本来不该你管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敢管当家主母的事!
“还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懂不懂尊卑。难怪孙滢会生气,“高贵如她,怎么会想着和一个妾室论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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