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面对老头质疑的眼神,丁白缨摇摇头问道:“我是不是本地人有什么关系吗?”
老头笑了笑,说:“一看姑娘就不是本地人,京城百姓谁不知道锦衣卫个个凶恶如虎,吃人不吐骨头。”
老头的声音变小,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四处张望着。
“以往别说买东西给钱了,他们买东西,我们得给他们钱,态度还要好,不然一旦让那些大人觉得你看不起他们的话,随便一个私通金人的理由,就可以把你押进他们的大牢。”
丁白缨眼中闪过厌恶之色,说:“锦衣卫真是好大的威风,天子脚下也是这副德行?”
“哈哈,姑娘你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是天子脚下那也得天子知道才行。”
“大人说你私通了,你就是私通了,十八般酷刑下去,哪怕你是个铁人也得签字画押,承认自己是金人派来的奸细了。”
老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说:“姑娘长得貌美,又是一个人,所以我才愿意给姑娘多说两句,最好少出门,要是非出门不可,遇上穿飞鱼服的,也尽可能躲远点,不然会给姑娘招来祸事的。”
“像刚才那位大人那样买东西还给钱的,都谈不上少见,实际上我活了四十六年,就只见过这么一个买东西还给钱的大人。”
老头脸上闪过庆幸说道:“好在那些大人们也很少能看上我吹的这些糖人,姑娘要买一个吗?”
丁白缨消化着老头的话,心中却泛起不一样的想法。
师兄陆文昭就是锦衣卫千户,虽说她对这种锦衣卫机构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师兄陆文昭说的最多的,大都是是魏阉带领下的阉党残害朝中贤臣的那些罄竹难书的事迹。
事实上,她很少从师兄口中听说,这些百姓们所遭受的苦难。
顶多是一句:生民多艰。
按照师兄的说法,只要除掉魏忠贤,扶持明公上位,这天下就太平了。
丁白缨自己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她只是单纯的看不惯这些随意欺负人的,至于什么阉党、东林党,她分的不是很轻。
今日跟踪王路,也只是师兄的任务。
师兄陆文昭担心王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不想在即将毕其功于一役之前再生波澜。
不过从吹糖人的摊主口中所说的看来,这王路倒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给我拿一个吧,嗯~他刚才买的是哪个?”丁白缨心中思绪纷纷,表面上一切如常。
“那位大人买了个老虎,正好还剩下一个,姑娘要这个吗?”老头摘下来一个老虎模样的糖人递上前问道。
丁白缨掏出一块儿碎银,伸手拿走糖人转身离去。
老头却傻眼了,连忙追上去道:“姑娘,给多了……”
不过眨眼间,丁白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之中。
老头揉了揉眼睛,回到摊位前看着那碎银子和铜钱,眼中疑惑不已。
“今天怎么这么多怪人?”
王路一路散漫的前行,带着丁白缨刷微信步数。
随着不断的行路,酒意也慢慢开始消散,走路总算稳当了一些。
这种微醺的醉意,让王路心中颇有兴致,时不时停下来,余光迅速捕捉到丁白缨慌忙躲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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