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旅长洗了一把脸,拿起一块破毛巾擦了一把脸,回头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蒸红薯。
“看我干什么,没吃的话自己拿,还跟我客气什么?”
张震霆也随手拿了一个,带皮一咬,这红薯筋多的塞牙,抬起头。
“旅长,你就吃这个啊,上次我不是给旅部送了十几架子车的大米么?
你是旅长用脑多,哪怕天天吃个小灶,我想同志们也是能理解的。”
陈旅长挥挥手:“我这还算好的,这个点起来随便吃一点垫一垫。
再说吃这个不也能填饱肚子么,你知道老总平时吃什么吗?
上次你送来的大米,我给总部和师部送去了一部分,其余的都给咱旅的伤员吃了。”
张震霆拿起红薯咬了一大口,也不觉得塞牙了:“旅长,我那里还有不少存粮,要不再给你送过来一点。”
陈旅长扭过头瞪了一眼张震霆,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马上就要转移孤悬在外,再说那么多人马每天人吃马爵的,消耗的都不是一个小数字。
到时候有你小子头痛的时候。
你手上不多留点怎么办,咱们旅我手上没有物资支援你就算了,怎么能再去从战士们嘴里抢吃的呢。”
陈旅长说罢,想起刚才的事笑了笑:“你小子啊,一下送过来那么多人,也不提前汇报旅部做好准备。
搞得周参谋长马不停蹄的跟附近的部队借粮,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旅长我这不是也没办法,您和师长昨天才通知我的,太紧急您就多担待。
哈哈,是参谋长先说咱们旅可不是穷光蛋。就算是一次来他个几百人也能管饭。
旅长,你是不知道参谋长听说有几千人的时候脸色有多精彩。”
陈旅长伸出手指指着张震霆笑了笑:“你小子啊,干什么事情就不能先给上级报个信。
我也懒得说你了,待会到机要跟政委要个密码本,到了新地方有事没事常联系。
走吧,还要带你去师部给你办入党仪式呢。”
话到此处陈旅长认真打量了一下张震霆。
一身油腻腻的军服,衣领和袖口被磨破了不少,脚上也换成了一双老布鞋,裤子的膝盖处也有两个大补丁。
腰里的配枪也换成了一把驳壳枪,一顶破军帽也早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你小子他娘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真他妈不习惯。”
张震霆呵呵一笑:“旅长,我这不是不想在人前太扎眼么?只有这样才和大家都差不多。
人长的排场那是爹娘给的,我就没办法了。”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居然也知道藏拙了,我还以为你就是个骚包性子呢。”
“旅长,这不是缴获敌人的物资比较多,给战士们换换衣服不也合情合理么。
就好比有豆腐不吃白菜,有肉不吃豆腐一个道理么。
对了旅长,我看你昨天给我使眼色,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师长跟我说。”
陈旅长点点头:“我怕你小子再说漏嘴,咱师长是什么人物,你那点鬼把戏他能看不出来。
我怕你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你们这群人狗日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一个个满口谎话,你们以为能瞒得住师部和总部首长的眼睛么。
首长们不问,是故意揣着明白当糊涂,给你们台阶下呢。”
出现这种情况张震霆也能理解,平时部队没有物资和人员武器的补充。
战斗任务一旦下达,就必须要完成。
仗打的漂亮,就说明你有能力,可以担当更大的责任。仗打不好,就要重新评估你称不称职了。
所以一只部队都是第一首长负责制,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上交简直扯淡。
没有武器粮食,拿什么扩充实力,用什么和鬼子拼,任务来了,还要不要完成。
没有实力硬拼,哪有那么多部队给你嚯嚯。
难道等着伸手跟总部、跟上级要么?
你要真敢伸手,信不信第二天直接把你小子给降职了,给别人腾地方呢。
“哎,旅长。还不是太穷闹的,你也看到了,这一次师长过去一趟,我差点就变成燧发枪步枪团了。
我心里苦啊,旅长!”
“得了,哪边凉快你那边呆着去,你们团要是穷,老子其他的部队还要不要在这片地继续混下去了。
给你留了多少,你小子比谁都清楚。就别在我跟前装穷了。
老子当年在广州可是血花剧社的角儿,敌后搞政工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在我面前演戏,你小子还差点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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