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当真凭真才实学拿到名帖,为何要紧张辩解?”
薛和沾冷冷看着许文长,眼中满是不屑,神情倨傲刻薄,与往日从容和煦的模样截然不同。
果儿知道他这是为了刺激许文长,但心中还是暗暗腹诽,薛和沾还是平日里好看些,做出这幅样子来,美貌都打了折扣,看着跟萧衡一样讨厌。
这么一想,果儿挑眉,再看薛和沾,陡然发现他竟然真的是在模仿萧衡的神情,险些笑出声,好在她紧急掐了自己一下,忍住了。
薛和沾审秦长生的时候摆足了官威,威严却不刻薄,是普通百姓想象中的三法司官老爷模样。
但审许文长时却刻意模仿萧衡,将世家贵公子鄙视穷酸文人的
刻薄样学了个十成十。
这人平日看起来一本正经,查案时却有这么多副面孔,果儿觉得好笑的同时,也生出些好奇。若今后继续帮他查案,还能看到他几副面孔?
果儿走神的时间里,许文长终于被薛和沾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谁说我没有才学!谁说的!!!我只是考运不济!世家公子随手拿到名帖就算了!凭什么商贾人家的小子也能越过我去!论才学,我哪里不如他!他不过是有几个臭钱!就连沈佺期都把他奉为座上宾!”
许文长说这些话的时候瞠目欲裂,口沫横飞。似乎这些话已经憋在他心里很久很久,压抑的他随时要发疯,不说出来就会将他整个人憋到爆炸。
薛和沾却丝毫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依旧是那副不屑倨傲的模样,甚至还冷笑了一声:“沈舍人与宋郎君并称‘沈宋’,能被沈舍人奉为座上宾的才子,定有几分风骨,岂是你这种庸才可比?”
“你放屁!!!”
许文长已经完全没有了文人的风雅,甚至顾不上薛和沾的身份,竟直接口出秽言,激动到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有什么风骨!对着我就夸夸其谈,大肆贬低幻术,那日被萧郎君怼了两句,还不是立刻点头哈腰地敬酒致歉!这算哪门子文人风骨?他们那些商贾,不过是口袋里有两个臭钱,跪着送钱给权贵当走狗罢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还偷了他的名帖?”
薛和沾在许文长最激动的时候冷不丁地问道。
“我本没想偷他的名帖!”
许文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颓然跌坐在地上,垂着头不出声了。
这时,石破天也带着从许文长家查抄到的名帖回来了。
薛和沾打开那张名帖,那原本是宋之问为另一位友人写的名帖,被许文长掉包后,他在名帖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完全看不出修改痕迹。
薛和沾正疑惑,果儿却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在旁提醒道:“贵州府有一种叫紫叶的藤草,它的汁液可以用来清除墨迹,有些幻术中会用到。”
果儿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看向许文长:“你说你不认识秦长明,但是这紫叶藤草的汁液,我却在她的衣橱中看见过。紫叶藤草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离开了贵州府根本无法存活。因此除了贵州府的幻师,几乎没有人会使用它。你所用的紫叶藤草汁,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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