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骷髅头,空洞的眼眶盯着地面,胆小的行人进出城池时都要闭上眼睛。
皇帝睁着眼睛,仔细数着,一二三四五……
“父皇是在数人头吗?”朱慈烺问道。
朱由检没好气地说道:“要就多挂一些,让人一看到就知道很多,没有仔细数的欲望,要么就别挂,你这只挂了三五百个,稀稀拉拉的,你数不数?”
朱慈烺微微一笑,道:“四百六十一个,不用数!”
“只有这面城墙上有吗?”朱由检问道。
太子点头。
“砍的太少了。”朱由检摸着下巴说道:“区区三五百首级,实在不足以警戒天下官吏。”
这话有些过分了。
都砍死了,谁给你办事?是,东宫卫可以顶,但谁来顶东宫卫的缺呢?
孙传庭忍不住说道:“陛下,殿下早有计划,按部就班即可。”
“朕没着急,朕只是觉得吏治确实太坏了,朕不操心这些。”朱由检果断的否认三连。
孙传庭剩下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余应桂看了眼孙传庭。
跟皇帝说个屁,太子心里有数就行了,或者直接跟太子说。
被打断了情绪的皇帝失去了继续数人头的欲望,继续策马往前。
眼看到了宫门前,皇帝继续策马。
“陛下不回宫?”朱大典带着愕然问道。
朱由检回道:“去东宫看看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朱大典回道:“陛下,太子殿下为节俭计,未曾装扮东宫。”
朱由检问道:“郑卿献银一百万两,何以不用?”
尤世禄回道:“殿下将这笔银子用作攻略东番的军费了。”
“朕于东吁缴获丰厚,岂……”
朱慈烺问道:“父皇忘记两次捐款的窘迫了吗?”
朱由检立刻不吭声了。
因为万历和泰昌两帝几乎是先后驾崩,为了修建这两的皇陵,天启搁置了自己的皇陵修建,皇帝登基后给天启修皇陵,报价四百万,减半后依旧没钱,要群臣捐助。
那个时候魏忠贤还在,可能是为了表示对新帝的臣服和对天启帝的感情,阉党们慷慨解囊,最终将德陵修完了。
第二次捐款是崇祯十三年,就是骆养性朝堂上捐了五十八两退朝后捐了一千两修湖南会馆那次。
想到那次数额,皇帝不吭声了。
“父皇,久贫乍富,莫要轻狂。”朱慈烺老神在在地说道:“天狂必下雨,人狂必有祸,可懂?”
朱由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旋即反应过来,怒目瞪向太子。
到底谁是老子?
诸臣皆低头,免受无妄之灾。
就在皇帝把魔掌伸向太子的耳朵时,一声“父皇”从门口传了出来。
朱慈炯拉着老四朱慈炤跑了出来,拜道:“儿臣叩见父皇陛下。”
朱由检跳下马,一手一个提起两小,问道:“最近学了什么功课?”
朱慈炯眼巴巴地看向了好大哥。
咦,天上的云彩好漂亮!
太子抬头,全神贯注地响了起来。
总有人要吃痛的,为什么不能是两小只呢?
当然,家丑不可外扬,皇帝没忘记遣散了诸臣。
群臣慌忙而走。
皇帝提着两小只进了门,眼看着要上演父慈子孝的大戏时,一骑飞奔而来。
崇明守备鲁之玙急奏:两艘红夷战船突破崇明岛炮台的阻截进入长江,正逆流而上,似乎欲示威于南京城,且时不时发炮轰击两岸与江面船只,并且散布传单,要求朝廷放弃收关税。
“找死!”皇帝勃然大怒,道:“召集水师,朕要亲自指挥作战。”
指挥,不是上阵,说明皇帝还是有数的。
两只鎏金锤所向无敌,那是打的人马,对上战船与玩具无疑。
“召集军机处。”朱慈烺说道:“红夷藐视国朝,必歼灭之!”
人已经打在了脸上,必须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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