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家是被逼的,陛下明察,沙定洲魁梧有力,奴家实在反抗不了……”
听着万彩莲那娇滴滴的哀求,皇帝努力地克制着挥出鎏金锤的冲动。
腰比水桶,双腿如柱,皇宫里要是有这样的存在,朱由检宁愿不做皇帝。
“去城下劝降,若是有人开门,可活,否则就去死!”朱由检恶狠狠地说道。
“沙定洲薄情寡义,如何会在乎奴家的死活?”万彩莲咬牙切齿地说道。
沙定洲把她推下马的举动,真是伤透了她的心,因此万彩莲一再请求投降。
皇帝没有接受。
平叛只是顺带,改土归流才是根本,若是接受万彩莲的投降,是否要接受别的土司投降?投降是不是要免罪留土司之职?
依旧保留土司,相当于白忙一场。
皇帝驱赶万彩莲去招降临安守军,开出的条件也就免死。
见皇帝抬起了鎏金锤,万彩莲不敢再卖萌,慌忙往城下走去。
那体型,城头叛兵远远就确认了身份,飞快地报给沙定洲。
“贱妇,被擒后不思殉国,反来坏我军心,罪该万死!”沙定洲怒骂一声,大喝道:“来人,点起弓箭手,待那贱妇至城下,射杀当场。”
“遵旨。”右将军陈大命领命而去。
沙定洲没登城。
他要居中调度,防止官军声东击西,绝不是害怕皇帝的弓箭。
不一刻,叛军弓箭手集结,而万彩莲依旧在挪动着身躯。
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身材,这个时候成了巨大的负担,实在是走不快。
走的再慢,总有走到的时候。
“我乃王弄主母,阿迷之主!”
万彩莲声嘶力竭地喊声刚传出,城头箭如雨下。
咻咻咻~
箭矢落地,一片雪白,却无一箭落入十步之内。
不是叛兵弓弩太差劲,而是万彩莲嗓门更大。
见城头毫不犹豫地放箭,万彩莲气的浑身发抖,怒吼到:“皇帝神威无敌,官军所向披靡,我们是打不过的,投降吧。
沙定洲无能,连我都能推下马,如今更是要杀我,还能对你们好?别信他的鬼话!”
羽箭立停。
在各土司中,万彩莲乃是一等一的美人,而且其帮了沙定洲无数,即便如此,依旧被抛弃,换做其他人,真能被他真心对待?
丢了昆明,沙定洲一贫如洗,却也不仅仅靠画大饼给下面人充饥,而是封了一堆公侯伯。
大水漫灌之下,不少人脑门打开,进了许多水,但是当皇帝领兵抵达,一个哆嗦把水挤了出来。
打不过。
爵位毫无意义,并且就算守住了临安,也不能保证沙定洲会善待勋贵,毕竟他连自己得老婆都丢了,足以证明其心性薄凉。
见城头停止了放箭,万彩莲继续叫道:“杀掉沙定洲者,封伯爵,持贼兵首级出城者,入天子营为皇帝亲卫,出城投降者免死,若官军攻入城内,一个不留!”
听到这话,陈大命当即握紧刀盾,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左右守兵正在打量他。
“汉人的鬼话你们也信?想想汉人官僚有多贪婪!
我等辛勤劳作一年,三成纳税,三成送给沐氏,累死累活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投了汉人,还是以前朝不保夕的苦日子。”陈大命厉声说道。
此话一出,守兵立刻收回了目光。
陈大命之言确实是让守兵坚定了防守的思想。
云南各土司中也是有朝廷命官的,但是他们一般不管事,除非这件事关系到收钱。
这就是流官之害。
另一害就是沐氏。
云南良田千万亩,沐氏据一半,各土司每年都要上贡。
因为黔国公一直都做着云南总兵,毫无疑问的云南最高军事长官,你要是不上贡,是真的会被剿的。
陈大命嘴里的云南大害,也是诸多峒民尾随沙定洲造反的原因,但是陈大命没提第三害——土司土官。
土官对其本司百姓正是生杀予夺,横征暴敛只是常规操作,以人为殉屡见不鲜,甚至一些土司内部还是奴隶制。
只要皇帝除掉这三害,云南就能实现长治久安。
“皇帝旨意,投降并接受改土归流者,立碑为约,凡是耕种纺织采集做工所得,取其三成为税,余者自留,丁口钱、水脚钱、车脚钱、口食钱、库子钱、蒲篓钱、竹篓钱、沿江神佛钱等苛捐杂税皆免,若有违背,天下共击之!”
万彩莲话音刚出,诸守兵再次看向陈大命,而且瞄的是脖子。
“放你娘的屁!”陈大命骂道:“朝廷要是那么好心,我等如何过的那么苦?”
万彩莲叫道:“那是因为皇帝被狗官骗了,如今皇帝御驾在此,岂能骗人?”
“贱妇,岂敢动摇我军心!”怒喝中,沙定洲探出头来,举弓瞄准万彩莲,还没撒手,只见一骑疾奔而来,连忙缩了回去。
惹不起。
万彩莲看着皇帝的背影,目光迷离。
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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