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锦之战初期,虏清吃亏,皇太极不顾身体不适,一昼夜狂奔五百里,抵达前线后一边流鼻血一边指挥,以己度人,明国皇帝发现自己那么厉害,而手下没一个能打的,宁远有危险,肯定御驾亲征啊。
只能说,情报不对,再好的计划都是一厢情愿,就跟明国没想到建虏即将大举南下一样。
当然,以皇太极的老谋深算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若是明帝真不出来,那也有备用计划。
兵分三路,总有一路能让明帝动心。
此时,西方的归化城里,征明西路将军贝子爱新觉罗·硕讬与侄子颖亲王爱新觉罗·阿达礼,议政大臣兼内大臣三等梅勒章京副将钮祜禄·伊尔登等人正在校阅大军。
建虏起兵后以旗为军政制度基础,平定草原后,将各部改编为旗,为与蒙古八旗区分,一般称这些部落旗称为外旗。
为了攻打明国,皇太极令各外旗出兵南下山西。
本来打算凑个五万军,没想到听说能够南下打草谷,各部蜂拥而至,如今已聚集了十万人马。
如此多兵马,简直要命。
“归化城外的草皮都被啃光了,再不发兵,只能遣散各部。”阿达礼说道。
“皇上令我等攻打山西,以牵制吸引明国大军,若是任凭各部散去,罪责难逃。”硕讬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他本来已经受封贝勒,天聪三年(崇祯二年)随皇太极入塞攻明,翌年因弃守永平等四城之罪被削爵,后积攒功劳再封固山贝子。
再犯错,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爵位。
“将军,诸军已经无法等待,当先发兵,同时飞报皇上。”伊尔登说道。
“飞报皇上乃应有之义,擅自出兵只怕坏了大局。”硕讬还是犹豫。
“叔父,两害相权取其轻。”阿达礼说道:“与其等粮尽而散,不如主动出击。”
伊尔登说道:“或许可令各部分散袭击明国山西陕西各处,从河套至大同,只要够多够密,明帝就会以为乃是常规寇边,而不会暴露中路军意图。”
西路军只是偏师,负责攻略山西,目的是牵制明军、为中路主力筹集粮草,若是进展顺利,也可以彻底占据山西并图谋陕西。
若是提前出兵,明国一看建虏两路齐出,肯定要考虑建虏是不是倾力而来要行灭国之战,到时候肯定加强中路防备,这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战略意图。
而中路军十五万人马同样兵分两路,东路寻明军防备薄弱处入关,西路走宣府,就是范氏商号所在的张家口。
此时,张家口堡城守备府里,范永斗摘下可斗笠。
“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本将拿你去请赏吗?”守备将军杨培林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范永斗笑道:“将军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如何能为区区赏金出卖故友。”
要不是怕他告密,不要说出卖,就是杀害也不会犹豫。
杨培林微微一笑,道:“知我者,范兄也!不知道兄弟冒险前来,所为何事?”
范永斗不答反问,道:“守备大好头颅将落,知否?”
杨培林脸色一变,问道:“范氏有出去关账册落入朝廷手中了?”
“晋商近乎被一网打尽,不只我范氏,各家都有账册被缴获,以将军与我等牵连,必然难逃,若想求活,只能投……”范永斗指了指东北方向,笑着看向了杨培林。
投建虏?
杨培林犹豫。
包庇走私论罪当诛,然而鞑虏刚刚被干掉八万,若是大明振奋,一举灭了建虏呢?
范永斗说道:“若是守备举城来投,大清皇帝许以宣府总兵职,并授世爵。
守备当知三顺王,其投入大清至今,地位尊崇,将军之勇不逊三顺王,未必就不能封王。
且宣大沿线三千里,大多与我等有关系,将军迟疑不决,只是把机会让给旁人。”
诱惑。
杨培林感觉心跳在加速。
明知商旅走私违禁品出关而依旧收过路费后放行的存在,没必要讲忠义,只要诱之以利即可。
良久,杨培林克制住了心动,道:“兹事体大,须得妥善安排,兄弟你是留在城里等消息还是?”
范永斗说道:“小弟还要拜访其他故旧,留一仆从在此等候消息。”
夜长梦多,假如杨培林忽然想不开拿他去赎罪呢?溜之大吉,留一个无关紧要的仆从即可。
范永斗离开堡城一个时辰后,一骑飞奔至守备府前。
“皇太子大元帅诏谕:尽赦沿边各将兵纵容、包庇、参与贩卖违禁之罪,即日起,各兵将当谨守边墙,若有策反、刺探传递军情等细作,尽皆解递京师,查实后擢三级。”
刚刚错过一个亿!
杨培林后悔的直拍大腿。
若是早一点接到诏书,守备变参将,妥妥滴高级军官。
没想过太子骗人。
太子不会骗人。
倒不是骗人是小狗,而是九边之军兵将官基本都参与进了走私中,在没有足够的军队替换旧有守军之前,只能赦免其罪。
因为是公开的诏令,正在奔走的范永斗很快收到了消息。
“明国小儿,竟敢坏我好事!”范永斗恨恨地说道:“回京,奏请皇上发大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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