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时中因饥寒而反,情非得已,本心怀忠义,见闯贼水淹开封而知其残暴,因此远离,今受攻击而求招安,便如稚子求归父母之怀,不可不纳。
黄澍贪鄙,因袁时中未曾行贿而隐瞒不报,因臣在河南薄有微名,因此遣使寻臣。
臣尽发四千王卫兵进驻归德府为后援,然闯贼势大,臣合小袁营依旧难敌……”
朱慈烺把奏报递给袁枢,道:“卿以为如何处置?”
袁枢回道:“殿下,归德乃阻贼东进之关键,不容有失,臣以为可令泗州副总兵刘良佐部西进支援。
臣为归德府人,略有薄名,愿南下归德府协助进剿。”
“殿下,不如由史可法西进支援?”汪伟忽然说道。
张罗彦说道:“徐州位置更加重要,且史可法督采煤矿以济南京,若其支援不利而导致连累徐州失守,泗州淮安危矣,淮安丢失,运河断绝,京师不弃而弃。”
“臣以为刘良佐比较合适。”余应桂说道:“泗州祖陵不容有失,然其位于腹地,可令朱大典拨兵驻守,最重要的是,陛下不日将至。
陛下神武,又有两万精锐随行,即便泗州有危,亦可支援。
殿下,臣以为若是用兵为难时,可奏报陛下,以陛下用兵之敏锐,必有妥善安排。”
朱慈烺摇头说道:“双拳难敌四手,若是轻敌冒进为敌所困,可不是白登之围那般简单。”
汉高祖七年,匈奴入侵,封地太原的韩王信(封号韩王,名信)举地投,刘邦领兵三十万击之。
汉军初期屡胜,闻匈奴军屯代谷,刘邦欲击之,派人侦察匈奴虚实,冒顿匿其精壮,故意示弱,刘邦中计,亲率先头部队至平城,被冒顿以四十万精骑围于白登山长达七日七夜。
汉军内外联络中断,无法相救。刘邦采纳陈平之计,重赂冒顿之妻阏氏,在阏氏劝说下,冒顿解围之一角,汉军乃得突围。
李自成妻不是阏氏,而且皇帝麾下没有陈平,真要被围,恐怕没人能救。
得让他悠着点。
但是调刘良佐西进而由皇帝补缺,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皇帝还不知道太子真给他发命令,此时,他已经领着八百骑到了临清城外。
看着迎接的文武,朱由检不满地问道:“刘泽清何在?”
郑隆芳回道:“陛下恕罪,刘总兵坠马而伤,无法动弹。”
“总是坠马。”朱由检越发不满,说道:“其为武将,弓马娴熟是本分,却屡次坠马,这总兵如何做的?
拟诏,革刘泽清山东总兵职,擢郑隆芳代山东总兵官。”
“呃……”
我打算造反,你却给我升官?
郑隆芳被整不会了。
姚文昌大急,很想跳起来大叫一声“陛下,是我检举刘泽清要造反,该我当总兵”,但是看皇帝只带了八百骑,不敢吭声。
刘泽清可是把所部四万兵马全部调了过来,只要一声号炮,临清城内伏兵齐出,城外大军围拢,皇帝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朱由检见诸将沉默,不由有些后悔。
太着急了,若是郑隆芳顺势答应下来,并且转身去把刘泽清捆了,那可就太尴尬了。
没法兼并其部,仅仅干掉一个刘泽清毫无意义。
小机灵鬼儿刘之榦打破沉默,道:“启奏陛下,刘总兵乃是剿匪时被射杀马匹而坠马,求陛下明察。”
朱由检立刻接过了台阶,道:“领朕去看。”
“臣遵旨,请陛下移驾。”刘之榦说道。
进城之前,亲卫们先控制城门城墙,免得上面放箭打炮。
身边亲卫越少越容易得手,刘之榦恨不得皇帝把所有亲卫分布于四周城墙去。
姚文昌又急又怕。
急的是皇帝不把自己警告当回事,怕的是皇帝被捉了招供出自己,必然难逃刘泽清毒手,但是左近都是刘泽清心腹,他又不能大声提醒。
“罢了,咱是刘泽清拜把子的铁杆兄弟,可以托付身家与妻子的那种,绝对没有给皇帝通风报信。”姚文昌决定来个打死不承认。
别问,问就是狗皇帝离间。
进了城,只见街面干净整洁,若非没什么人,皇帝肯定要称赞一句刘泽清讲卫生,嗯,要是以前的皇帝,看到临清官吏不在,十有八九当场就发作。
别急躁!
朱由检暗暗提醒自己。
擒贼先擒王,没见到刘泽清之前都忍着。
到了临清王府,朱由检眉头一挑,问道:“刘泽清居然占了临清王府?”
临清王府是德王分支,虽然断了继承,其府邸依旧是郡王级别的,刘泽清能入住就是僭越。
“区区郡王府邸,何足道哉?”刘泽清从围墙后探出脑袋,叫道:“昏君,识相的下马投降,本官留你一命。
若是刀兵相见,必无留情,磕着碰着,悔之晚矣!”
快意。
昏君骄纵,只带三百骑进了罗网,这要是不活捉都对不起自己的安排。
天命在我,明祚当绝。
刘泽清手一挥,大喝道:“放号炮,活捉昏君朱由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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