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强制忍了片刻,终究没忍住,噗嗤一声喷了出来。
舒坦多了。
“皇上。”鳌拜大惊,叫道:“来人,传御医……”
“无妨。”皇太极举手阻止,道:“传诏,将传递明使进京者斩杀,传首四方。”
气坏了。
卫时春至锦州时,下面奏报明国遣使者来求和,皇太极想着可以麻痹一下明国,就同意了,结果使者举着阿巴泰的大纛一路吆喝,如今大清举国皆知明国要换俘虏。
能换吗?
人抛家弃国来跟你,反手就把人卖了,谁还来跟你?吴三桂之辈,必定死磕到底。
不换的话,俘虏家属同族必然满腹怨言,毕竟付出的只是一些南人叛逆,又没什么价值。
他们才不管该不该战死沙场以报国恩呢,只知道家人回来可以继续征战。
“好毒的小儿,区区一人离间满汉!”皇太极脸色很难看,说道:“将使者放回,告诉明国皇帝,朕会发大军救回大清儿郎。”
“皇上安心,臣必斩明国明国皇帝太子,以证明大清儿郎勇武!”鳌拜拜道。
皇太极挥手说道:“去吧,朕累了,要休息片刻。”
“臣告退。”
刚过门槛,只听噗嗤一声,皇太极噗通倒下。
“皇上~”鳌拜惊叫着冲过去扶住皇太极,叫道:“来人,传御医,请诸亲王回城。”
“回城吧,你总不能一路送去南京。”朱由检拍了拍太子。
“嗯,就送到这里。”朱慈烺勒马,道:“爹南下后,遇事多想,别冲动,保重身体。”
“啰里啰嗦,弄的跟你是当爹的一样。”朱由检不耐烦地挥挥手,策马而去。
跑了一阵,回头看太子还在原地,转身挥挥手,继续往前。
旁边的路振飞说道:“殿下纯孝,陛下当爱之护之。”
“唉,苦了他了。”朱由检叹了口气,复又振奋精神,道:“天高任鸟飞,今出京师,必荡平天下而后返。”
看着皇帝的背影,路振飞忽然迷茫了。
皇帝父子,到底是儿行千里父担忧啊还是父行千里儿担忧啊?
运河上,两千多艘船只首尾相连,缓缓向南而去。
周氏挑着船舱上的帘子,呆呆地看着京师巍峨的城墙。
“别看了,被大哥看到,徒增烦恼。”张氏劝道。
周氏感慨道:“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呢。”
张氏说道:“迟早能回来的,国事危急,我们能做的也就不拖后腿。”
“是啊。”周氏看了眼河面上绵延不绝的船只,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谁又容易呢?”
确实不容易。
新婚军兵的妻子,其他军兵的家眷,全部迁移凤阳。
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的,都是重新开始,运气不好路上得个头疼脑热,说不定人就没了。
但是大家都清楚,三两年后鞑子缓过气来必然发兵报复,京师必有大战,虽说凤阳曾经被献贼蹂躏过,但是自从黄得功驻防后一直无警,皇帝又打算安排一部军兵驻防,再开垦出田地,可为安居乐业之所。
目送中军船队远去,余应桂说道:“虽说漕运贯通,南粮北运无阻,但是陛下南下募兵练军,粮食消耗剧增,京畿还是要实现自给自足。”
“长史所言甚是。”朱慈烺说道:“六月初至,抓紧时间种些豆蔬,秋冬总能多熬一些时日。”
“臣立刻去安排。”余应桂说道。
“恢复生产的同时,要统计好人口数量。”朱慈烺说道:“旱涝地震交替,又有瘟疫蔓延,加上建虏六次入寇,京畿已经一片荒芜,仔细统计到底还有多少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余应桂感慨道。
朱慈烺拍了长史一巴掌,道:“少发两句牢骚,多做点事实吧。”
回城。
刚进东宫门口,陈圆圆迎面跪下,道:“奴婢求殿下开恩,放奴婢南归。”
朱慈烺问道:“怎么,去找冒襄那厮去?”
“奴婢想……”陈圆圆想辩解一下,但是想到太子睿智,连忙改口道:“求殿下成全。”
太子对手下人宽厚,又没把她睡了,因此大着胆子来求。
此时南下,还能赶上大部队。
要是以前,跟大军走着走着就走没了,这次是皇帝亲征,亲军军纪如山,而且足够能打,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冒襄给不了你安全。”朱慈烺背着手说道:“其以天下为己任,却授推官而不就。
不做实事,就凭嘴炮救天下吗?
天下落到如此境地,本宫不能说父皇陛下无错,但士绅官僚要负绝大责任。
温体仁周延儒之辈且不说,刘宗周等人以救天下为己任,却动辄求去,冒襄只是其一罢了。
毫无担当,岂能给你幸福?他甚至都不敢来东宫求情。
你的出身进不了宫,但是才艺卓绝,容貌出色,东宫多勇士,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本宫可以给你赐婚。”
“奴婢……奴婢……”陈圆圆期期艾艾不知道如何说。
被当做货物可不好受。
太子却不在乎。
不是不爱美色,只是自己和妹妹的婚姻都能做筹码,一个陈圆圆有什么舍不得的?等到天下平定,比陈圆圆更出色的女人有的是。
朱慈烺说道:“回去好好想清楚,若是你一意吊死在一棵树上,本宫不是不能成全你。”
“奴婢任凭殿下安排。”陈圆圆楚楚可怜地说道。
朱慈烺沉吟片刻,道:“宫里许多年小宫女,你挑二百个随吴洞云学医术,也算有用武之地了。”
我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你让我去做那么血淋淋的腌臜事?你还是个男人……好吧,还是个男孩,不知道曹操的爱好的好。
陈圆圆幽怨地瞪了太子一眼,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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