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下不走了?”施恩站在马鞍上,搭手观望,只是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到。
旁边的军兵带着期待问道:“额真,是不是能歇口气?”
施恩环顾左右蒙古兵,只见诸兵都是面露疲倦。
入关之前跟明军的松锦之战打了两年,为补钱粮匮乏,未及休整便匆匆入关,大半年时间转战近万里。
本来所向披靡,又有大量的钱粮财物,还能隔三差五做次新郎,精神一直处于亢奋之中,掩盖了身体的疲倦。
奈何阿巴泰轻敌冒进,大败于北京城下,而后明国皇帝领土突袭,杀得诸军魂飞魄散,此时都感觉特别沮丧。
心中沮丧,疲惫感遏制不住,行军都感觉没劲,更不要说打仗了。
施恩也想休息。
遇袭溃败后被收拢,阿巴泰只编了个队,根本没让溃兵休整就匆忙回师天津,极度疲劳,感觉双脚绑了铅块一样。
骡马都无精打采。
但是不知道情况,没有命令,施恩甚至不敢让军兵坐下歇歇。
军纪如山,坏者必死。
鞑子屡战屡胜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在施恩打算派人问问时,一骑狂奔而来,叫道:“都统令,就地列阵,准备接敌……”
“接敌?”施恩下意识地看向田野,发现其一览无余,心里松了口气。
后路在此,事不可为则溜。
大不了回部落里去,不用怕大清的军法。
“来人,把车子推开,于田里列阵。”施恩下令。
军兵不敢怠慢,慌忙开始推车。
官道是主干道,上传下达都要用,必须让出来,况且队伍绵延二十里,前后聚拢要依赖官道机动。
这也是骤遇突袭时几无反抗之力的原因,兵力太过分散,而袭击方永远是以多打少,自然无往而不利。
“跟我上,务必拦住明军!”苏拜举枪大喝道:“明国皇帝又如何?干掉他!”
苏拜很知道突袭的危险,所以看到明国皇帝大纛,立刻领着本部人马迎了上去。
并且他不认为明国皇帝能有多厉害。
尽管大军被打的落花流水,但是阿巴泰在北京城外被毒打时,他在天津城外保护辎重,当图尔格在天津城外被毒打时,他跟着阿巴泰赶路去北京,当阿巴泰被突袭时,他在后军之中。
他不是吃素的,十五岁随着努尔哈赤讨伐蒙古,因战被授为侍卫,兼领牛录额真之职,后随皇太极入关,前后六次无一缺席,关外历次大战更是冲杀在前,而且还去打过朝鲜,如今已是轻车都尉。
再说了,明国皇帝真神勇无敌,如何被大清反复按着摩擦?
无知者无畏。
见大明皇帝一马当先,苏拜加速迎上,挺枪就刺。
“来的好!”
大喝中,朱由检张开胳膊夹住刺来的铁枪,猛地用力,把对面虏将甩飞出去,砸翻了两个鞑子,随即操起两杆长枪,右手或刺或挑,左手或砸或扫,不断把当面虏兵击落马下。
皇帝如此神勇,诸军振奋,争先向前。
虏兵见主将一个照面被干翻,对面主将又是勇不可挡,各自惊惧。
一方士气如虹,一方胆战心惊,结果不必多说。
瞬间杀穿阻截,建虏主力出现在眼前,朱由检长枪一指,大喝道:“勇士们,随朕冲啊。”
“上,给我上~”巴哈纳驱使左右上前。
他十七岁上阵,南征北战从无退缩,然而真的被明国皇帝打怕了。
左右也怕,奈何军令难为,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上了就送。
朱由检左手一翻,借着马力把铁枪投了出去,一发洞穿了两个虏兵,随即银枪翻飞,将当面虏兵全部击落马下。
眼看明国皇帝将至,巴哈纳脑袋一热,转身就跑。
朱由检没有去追,策马到了大纛下杀散护旗手,将大纛砍落。
“都统没了~都统没了~”
鬼哭狼嚎中,虏兵转身就跑。
巴哈纳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大吼道:“本将在此,本将在此,迎战,迎战~”
声嘶力竭。
但是虏兵正处于狼奔豕突的状态,战场范围广阔,又是沸反盈天,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没用。
这个时候,大纛才是唯一的希望。
巴哈纳回头看了一眼,见朱由检左冲右突全无一合之敌,终究没敢转身去抢大纛。
兵败如山倒。
后方,施恩听见前面呐喊不断,正想派人查探时,有溃兵跑近。
“完啦~完啦~明国皇帝~明国皇帝~”
听到这些,施恩眼神一缩,还没想清楚怎么办,前方军兵齐齐转身,如同浪潮一般卷了过来。
想保持严整阵型,要么让溃兵从两边走,要么将冲阵者全部砍杀,但他就一个牛录,哪能指挥的动黑压压的一片溃兵?何况溃兵中不少女真兵,随便一个都比他地位高。
跑。
兵败如山倒。
“追~”朱由检越发亢奋,不断挥舞银枪,将一个个虏兵挑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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