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往西走,走了许久许久,直走到日头中天,他们还没走到西王母娘娘村。
天气过热,加上路途颠簸难行,云莺诸人不得不停下来避避暑歇一歇,用了些点心解决下生理问题,随即又继续上路。
马车再次启程,云莺问穗儿,“这里距离你家还有多远?”
“不远了姑娘,顶多也就还有七八里路。”
柳儿说,“那加上咱们今天上午走的三十多里,加起来要有四十里路了。”
穗儿说,“差不多吧。”
“你从县衙回家,大概用多长时间?”云莺好奇的问。
“那时间可长了,我一般天亮时出城,等我到了家,天都黑透了。不过我没什么钱,回家也都是步行,慢点也就慢点。”
云莺又问,“你家有几口人,家中有多少田?”
穗儿又说,家中有祖父母和父母,以及一对弟妹。她最大么,家里实在过不去了,只能卖了她。至于田地,家中也不多,总共也就三亩左右。但二爷今年年初下令开荒,她家里也开了两亩荒地出来,所以家中总共有五亩田。
几人说着闲话,时间似乎没那么难熬了,马车似乎也没那么颠簸了。
果然,又走了七、八里路,前边真就出现了一个村子。
不大的一个村子,算上住在半山腰的人家,总共也没有五十户。
再看那房屋,也都破败的很。放眼望去清一色的茅草屋,还都灰扑扑的。
马车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马车刚停稳,穗儿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院子里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她又伸出手去接云莺下来,“半下午的,我家里不一定有人。这时候,我爹娘和祖父母大多在地里除草。我弟弟妹妹有可能跟去田里了,也有可能去山上捡柴了。”
云莺闻言微颔首,随后朝面前的小院看去。
不大的一个院子,盖着三间茅草屋。茅草屋上的茅草应该是新换的,这使这茅草屋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另外,院子也收拾的很利落,杂草清理的干干净净,院子里的柴草堆成草垛,院子里还拉着一根绳,上边晾晒了两件补满了窟窿的衣裳。
也就时此时,正中一间茅草屋的房门从里拉开,随即走出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来。
“是穗儿回来了么?”
老太太拄着拐,走路歪歪扭扭,看着随时要倒。
穗儿见状,也顾不得云莺了,三两步跑上前,赶紧将老太太扶住。
“婆婆,您的腿怎么了?是摔伤了么?您怎么也不让人去告诉我一声,我都不知道您受伤了。”
老太太见穗儿眼泪都出来了,赶紧给她抹泪,“就是去山上拾蘑菇的时候摔了一跤。也是命大,没死成,让人给抬回家了。”
“婆婆不要胡说,您才不会死,您要长命百岁。”
“唉,唉,长命百岁。好了穗儿快别哭了,这几位贵人是……”
穗儿这才想起云莺几人来,她忙不迭擦干净脸上得泪,开口给几人介绍。
然后,老太太就知道,中间那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裙,但美的跟天上的神仙的姑娘,就是自家这丫头伺候的管事姑姑。
而那位仪表堂堂,腰间配剑,仪容修伟的男子,乃是县太爷身边的侍卫。
先不说县太爷身边的侍卫,只说那位容貌出众的姑娘,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老太太动脑袋使劲想,可惜年纪大了,脑袋也不中用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这姑娘到底像谁。
但她看见这姑娘,就想跪下给她磕个头,这种本能她控制不住。
老太太当下腿脚一软,整个人开始往下滑,眼瞅着就要跪倒地上。
穗儿却不知道,这是老太太想跪下磕头,她还以为是婆婆腿脚支撑不住了,就赶紧扶稳了婆婆。
也好在穗儿从小做惯了活计,身上自有一把子力气,加上柳儿赶紧过去帮忙,这才将老太太扶稳当,搀扶到屋里去。
等老太太进了屋,柳儿走出来,云莺才让柳儿拿了带给穗儿家的礼,一道进去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那会收云莺的礼?
她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要让云莺将东西拿回去。
云莺却说,“之后还要在您家叨扰几日,您不收我们的礼,我们却不好在您家留宿了。”
“要,要在我家住啊……”
老太太一惊,又要起身去给他们收拾房间。
她自然被穗儿摁住了。
穗儿以为是婆婆胆小,经不住事儿,她就求助似的看向云莺,让姑娘别见怪。
云莺如何会见怪?
老人家只是胆子小些,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她怪罪老太太做什么?
不过鉴于老太太在她跟前不自在的厉害,云莺只能带着柳儿往院子里去。
穗儿安顿好婆婆后,也出来了,将桌子凳子全都搬到院子里,又忙活活的要给云莺烧水沏茶。
云莺算是看出来了,她心血来潮要来穗儿家借住,给穗儿家带来大麻烦了。
可惜来时没想到这点,如今再回去也有些不妥。
再来,这个点了,去茶山也来不及。
云莺干脆就带着柳儿与随云出去,说是想看看村子里的景色。
她把时间留给穗儿,让穗儿收拾房间,准备饭菜……
几人出了门,穗儿果然脚不沾地的忙了起来。
先是把姐妹俩的房间腾出来,清理打扫一遍,然后将他们带来的行李铺上去。
来时穗儿已经想好了,今晚让姑娘睡她们姐妹的房间,她和柳儿打地铺,妹妹去和父母睡。
至于随云与车夫,可以借住到邻居家。不过眼下天正热,即便幕天席地住在外边也使得。
只是将就两、三个晚上罢了,想来不管是随云还是车夫,都能体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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