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闲话,宁海侯微微提醒:“先回侯府,这般站在码头总不是个事儿。”一时各自登车回府,因着渡口位于城郊,而宁海侯府却是在内城旧宫皇家园林里头,是以这车还须得坐上一个时辰。
“姑娘,金陵可真是繁华。”齐尔开口说道,画屏惊讶地看向齐尔,戏谑调侃:“好你个齐尔,平日里倒像个闷嘴的葫芦,今日倒是难得一见的主动开口说话啊!”三娘也暂放下心间挤压的心事,也笑吟吟的看向齐尔。
齐尔一时面色涨红,半天才挤出一句:“齐尔不过感叹一句,画屏姐姐和姑娘怎就看起笑话来了?”三娘同画屏相视一笑,随后三娘笑:“画屏好手段,看把咱们齐尔调教的也这般能言善辩了呢!”
说过这话,三娘笑意尽失,只静静坐着听着外头的金陵繁华。画屏正欲开口,见三娘神色凝重,便闭口不言。是啊,迁都帝京十三余年,金陵繁华依旧。听着外头人声鼎沸,百姓富足可见一斑,眼下这大历表面看来确是民富国强的。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三娘轻声念叨:“齐尔说的没错,金陵确是繁华之地。”画屏疑惑:“姑娘如何得知金陵百姓知礼节识荣辱呢?”
“你们听。”三娘下巴微点:“这些人言谈文雅,由此观之,定是礼节周全之士。”画屏齐尔隔窗细听,倒也是这个理。
只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百姓富足不假,大历国强似也是真。只细细排兵布阵一番,便知这些年不进反退,外敌不侵不过是忌惮柳家犹在,想来这也是皇帝只削爵抄家,却不敢伤柳家人的理由之一吧!
这些年,迁都帝京,皇帝越渐耽于享乐,而皇子们内斗不断,朝堂官场风气愈加浑浊,清正廉洁,才名俱佳的贤能之士越渐稀少,上位的不是一些酒囊饭袋、平凡平庸之辈,便是为谋私利、奸佞叵测之徒。长此以往,便是大历家底再厚,也不够耗损的。
而眼下,柳家举家起复,重回朝堂,似是一个信号。皇帝虽老,却也不是庸凡之人,享乐之余也想到了自己手上无人能用了吧!召回柳家,该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只是为何是柳家呢?毕竟柳家当年顶的是谋逆的大罪,太子想来是花了不少气力的。
太子虽贤良,东宫却日渐式微。柳家选择太子本无错,奈何太子终归是不成的。除却自己,并无人能知晓后来之事,好在自己也算了解宁渊,是个唯才是用的人。三娘不打算叫柳家转而支持宁渊,有些事乃命定,不可强求。
“姑娘,下车吧!”画屏提醒道,三娘这才回神。就要正式开启这勾心斗角的侯府生活了,三娘微微闭眼,真是累啊!强自压下心间疲累,再睁眼时,目光坚毅。
下车,静静站在车边。抬头望去,大门紧闭,门口两只由汉白玉雕就而成的大石狮子傲然挺立,再往上看,敕造宁海侯府,六个烫金大字赫然出现,似是岁月时光都抹不去其间峥嵘。
三娘低头,微微一笑:“呵,侯府果然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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