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都堪称完美,明明这场景能说的上是壮观,但问题是......
总有种莫名的恶心感挥之不去,就仿佛那歌声中藏着一群绿头苍蝇,嗡嗡的振翅声隐在乐声之中,初时还听不太清晰,但久了却让人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最后,随着远远的一处鼓擂,那歌声终于唱到了结尾。
“........葵藿心无异,鸳鸿翅有形。”
“........何当随近侍,同此祝无疆!”
至此时,二人也正好走到了尽头。
仰起头,一座宫殿映入了眼帘。
别的形容词之前已经说过了,也无需再行废话——但看着这个建筑,周游神色仍然一怔。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古装宫廷剧。
——要不然这怎么会出现个宫廷规制,只会坐立在都城里的大朝正宫?
那官员似乎也是看惯了这种诧异的眼神,对着周游笑道。
“客人,到这里之后我就不能进去了,不过按照规矩需要通禀下您的名刺,请问直接按照之前写下的就成可以吗?”
周游点点头,但走之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过官员手中的笔,抹去了上面‘泰安道’,然后歪歪扭曲的写上了‘散人’两个字。
官员有些不解,但还是遵从着周游的意愿,在其推开朱红大门的瞬间,高声唱出了那个名号。
“散人,凌元道长,为王爷贺寿!”
同一时间,众多的目光也集中到了周游身上。
果不其然,这宫殿内也是皇家的样式,此时零零散散已经坐了上百号人,有的身穿官服,有的披着锦袍,甚至有的还身穿异族服饰。
但身穿官袍的根本就没有三品之下,披着锦袍的无一不是富贵逼人,而那些穿着异族服饰的也明显是身居高位,甚至很可能就是某个边陲小国的国君。
和这帮人相比,某人这一身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破烂的青袍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顶着那些或疑惑,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周游是一点都不露怯,他扫了一圈,见得后面基本都已经坐满,唯有最前的几处还有空座,于是便自顾自地走过去,毫不介意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谁想到。
这不坐还好,刚一坐下的时候,周围人瞬间炸了起来。
一群异样的目光瞬间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周游他虽然在古代混迹许久,但终究是个现代人,还是个不咋接触历史的现代人。
所以他也不知道,像是这种靠近主位的地方,通常来讲只有寿星的亲属,亦或者身份尊贵到极点的人才能落座。
而他一个散人......明显是不够格的。
不过就在周围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忍不住想要招呼侍从,把这个不长眼的拽下去的时候,在周游耳边忽有一个油滑的声音传来。
“我说周道长,您坐错地方了!”
——嗯?在这我还有熟人?
疑惑地转过头,却只看到了一个胖乎乎的面孔。
......谁来着?
周游挠着头,虽然看着这人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是啥名来——到最后,才终于从脑海中某个旮旯角里翻出了个名字。
“你是哪个三家会的胖子,我记得姓.....苟来着?”
那人原本还有些期待来着,但在听到这姓的时候,脸一下子便拖拉了下来。
“是荀!道长我姓荀啊!”
“哦对了,是荀胖子来着。”
——听到这话,周游总算是记清楚了。
这人是之前在长盛观想偷王地师仙丹的那个,之后被揭破后也是出工不出力,最后被陶乐安揭破了才勉强扔出了个法器。
......但这人怎么到这来了?
看到周游脸上的疑惑神情,这荀胖子先朝着周围赔了一圈笑,接着生拉硬拽地把周游给拽了起来。
“道长,我的事一会再说,您先离了这地方,跟我走。”
........
好一会后,在一处偏僻角落里,荀胖子才解释完。
而周游到这时才明白自己犯了个多大的忌讳,但他压根就没有在乎,只是笑了笑,然后问起了胖子。
“我说你,你不是因为事办砸了,准备回去找主家谢罪吗?怎么跑到这里还混到了个请函?”
荀胖子露出了个讪讪的笑容,像是十分不好意思地回道。
“本来和道长您说的一样,虽然有镇邪司的人说情,但我这回回去起码也得降个两级再说——可谁能想到,这人背到极点时,居然真能时来运转。”
荀胖子抿了一口酒,脸上有阴转晴,而后乐滋滋地说道。
“就在我即将被调走的前一天,这淞州分会的负责人——也是本来应该赴宴的那位——突然间不知道为啥疯了,嘴里一直喊着地母降世,总行一时也没法调人过来,于是没办法,便让我将功补过,来看看能不能抱上王爷的大腿......”
周游看着那庆幸无比的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这兄弟大概是真觉得自己运气好——在好一会后,才找了个话题问到。
“你来是来的,那之前幸存下的其余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那俩兄弟?他俩倒还可以吧,人确实活下来的,但也是残了。就在前些日子我听说他们总瓢把子已经病逝,估摸现在早就去奔丧了.......”
而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那朱红色的大门忽然又被人推开。
——可和之前不同,这回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直接摔开的。
......我艹,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而且居然还能比我更没礼貌?
周游然有兴趣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个同样身穿道袍的人。
那人看不出具体的岁数,不过须发洁白,看起来有些年龄了,身上道袍比起周游好点有限,也是浆洗到发白,但这人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传来。
在他身后还立着几个同样身穿道袍的人,其中各种岁数都有,不过脸上的表情都是不约而同的统一。
——那便是满怀着恶意与戏谑的神情。
在这种目光之下,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避了开来,而于此同时,在门外方才有一个慌慌张张的报信声响起。
“茅山掌教,贺云昭贺真人,前来为王爷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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