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从前养尊处优,国破以后来到唐国,始终艰难为生,多少有郁闷和力不从心的地方,身体因此不好,五年前相继去世。我娘担心我一个孤女在世上无法生活,所以才把这些宝物交给了我,原本他们是打算把这事带到棺材里去的…我这些年不事生产,也全靠了这些老本,隔一段时间偷偷当掉一些,赖以为生,所以我才那么闲。”
玉热多虽吃了祖上好处,生活暂为无忧,但一来深知自己身份和这笔宝财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二来一介孤女几乎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深恐生活有异会被人盯上,因而更加不与人往来。偏偏她生性活络闲不住,没法常年扮演一个孤僻的人,是以不得不经常偷偷跑出去散心,一跑就跑得离家很远,这才有契机碰上后头那么多事。
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苏令瑜迅速做好了决断,她道:“今日之事,你烂在肚子里,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同样的,将来倘若案破,你也不要希冀分到丝毫功劳。”
苏令瑜这话说得多少看不起人了些,玉热多俏脸涨红,“你以为我是贪图你那点酬赏么!我不过是不想自己住习惯的地方又给突厥人和吐蕃人搅翻一次而已,你们唐人就是自以为是!”
面对她这种快气哭了的质问,苏令瑜只觉得莫名其妙,淡淡扫了一眼,便作势要走了,“随你怎么想,总之话我放下了,你若不同意,最好此刻就告诉我,若事后不遵,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玉热多紧敢两步掀起门帘,对着她的背影呸呸呸连吐三口,“随便你随便你!可恶的人!”
她呸完哗啦一声把门帘甩上,然而这颗常年不转的脑子忽然灵光了一回,她立刻又一把掀起门帘,大声赶问:“你到底为什么愿意替我瞒着?抓了我好像对你更没坏处吧!你就这样走了,我不仅不敢相信,还很好奇啊!”
苏令瑜脚步顿住,微微偏头,仅以余光回视。玉热多一步跨到门帘之外,双手环胸,模仿着苏令瑜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自认为装得相当高深莫测,只要苏令瑜回头看一眼,她就能把自己之前丢的全部场子都找回来,她清清嗓子,做作地道:“你这样,会让我对你很感兴趣啊!”
“……”
苏令瑜想抽她。
当时是忍了。苏令瑜冷冷道:“我对你不感兴趣就够了。”
说罢,带着刘宝伤头也不回地走了。玉热多傻在原地,直等苏令瑜走出了门她才狠狠一跺脚:可恶,还是没装过!
苏令瑜当然不傻,之所以愿意帮玉热多掩藏身份,只是不想横生枝节而已。手头尚有那么多麻烦事等着她,这当口要是真给她再弄出个吐谷浑王系后代来,那麻烦事没准又会多来几桩,她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毕竟按照她看,这个玉热多实在没什么作妖的本事,留着不动也无妨,让人家安生过点小日子,算她偶尔发的善心。
况且如今玉热多已落在她眼里,大不了多注意一阵,倘若真有什么事,也在她指掌之中。不怕。
嗯…不怕。
苏令瑜捏了捏刘宝伤的手,
“饭吃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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