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家产所剩无几,已经很容易交接了。
祖宅连同没有被苏家砸坏的家具器物,还有些许田产,通通算在一起,县衙里的账房给他们算过,堪堪值九千余两银子。
还倒欠几百两。
衙门里的人问要不要帮忙打欠条?
秋娘大掌一挥,不要了!
早些放他去蹲狱,早干净。
至此,长房价底掏了个干干净净,连带着二房三房也只剩了一座自住的宅子。
这忍了多年的窝囊气,终于一朝全部出尽了。
是夜,张旗蹲了沙湾大狱,张家所有人连夜搬走。
张家儿女还想闹事来着,陆珈早就打发谢谊把之前请过的那帮伙计又请回来看门,于是兄妹俩白骂了半夜,口干舌燥之后,半点便宜都没占着。随后就挟着包袱,投奔隔壁衡山县何氏的娘家去了。
拿到宅子地契的当天夜里,秋娘把这些一股脑儿推到了陆珈面前,要陆珈拿主意。
这些钱财全部都是陆珈一手拿回来的,要不是她,自己和谢谊还在受苦,交到陆珈手上,当然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有了前车之鉴,陆珈也知道秋娘母子目前还没有能力掌管家务,若是推辞,搞不好还会如前世那般招来杀身之祸。
便二话没说,收下之后道:“不管将来做不做官,考个秀才,便能减去赋税。若是考中了举人,不但不用交税,官府还有钱给呢。
“而阿娘也成了官户娘子,寻常人也欺负不到您的头上了。”
若是当上了举人的娘,哪怕家徒四壁,像之前张家这样的,压根就不用怕。
说到底,总归得让他们有个依仗,陆家将来才能放心啊。
有了功名,自然这大笔家财也有办法守住了。
在京城看着梁家吃饱了官场倾轧的苦,秋娘原本是不赞成谢谊读书的。
可是她女儿这么出息,不愧是尚书府的小姐,所以龙生龙,凤生凤,她的话一定有道理。加之手上有着这么大笔的家产,她分出一半给陆珈当嫁妆,剩下一半还得他们自己打理。谊哥儿读些书,好歹比如今强。
便问:“又要上哪里去寻老师?”
陆珈便安排起来:“我打听过了,唐兴寺后头住着个老秀才,学问还行,自己开着个私塾,明儿咱们带着谊哥儿去拜访拜访。
“谊哥儿从前读过几年书,先让老秀才把他的书本捡起来,日后边走边看,有合适的机会再给他访个好老师。”
如此周到细致,秋娘再无不应之理。
翌日一早就带着谢谊去寻访那老秀才,这边厢,陆珈却与之前谢谊学徒的老账房先生说好,日后谢谊上晌读书,夜里学作账,便劳驾一下账房先生夜里给谢谊留个门,陆珈这边则多给些师父钱。
这老先生叫刘贵,原先跟过张老爷子许多年,后来被张旗给挤走,自从得知张家倒了之后,也颇为气顺,打听到陆珈打算自己开铺子,便也想到谢家来帮工。陆珈再乐意不过,如此既解决了铺头上账房用人的事,也解决了谢谊的学徒,一举两得。
沈轻舟藏银子的地方陆珈已经去看过,是在一家江西人开的票号里,果然是个稳妥的地方。
她不急着拿,等沈轻舟过来。
租出去的那间铺子暂时收不回来,但张家这边总共七间铺子可是全在她手上了呢。房契地契全移交了,铺子买卖还在延续,但是陆珈不想用张家的人,所以这几日全关张,忙于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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