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就这样撒手人寰,身死道消。
张士麟此前已经历几次筑基,虽都以失败告终,但皆平安无恙,未想此次筑基却落得如此下场。
仔细想来,当日其曾言,此次将背水一战冲击筑基境,似已下定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盖因其年已老,这次再不成功,血气益衰,以后更没机会。
与其等着坐化,不如拼死一搏,想必正是抱着这样的心念,故而在身体已支撑不住情况下,仍不肯放弃,这才导致大量躁动的天地灵气入体,不受控制横冲直撞,最终爆体而亡。
“常长老,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好一会儿,钟文远走至常锦棉跟前,声音沉重问道。
掌教既死,长老便是宗门话事人。
常锦棉面无表情:“还能怎么办?先把人葬了。”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定人心,当务之急,是议定新掌教。您觉得呢?”
常锦棉冷冷道:“掌教尸骨未寒,就议定新掌教,也太着急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叫人笑话。”
“话不是这么说,常长老,龙无头不行,宗门亦不可一日无主。宗门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我认为应该先确定新掌教。”
常锦棉没有再言语。
见他不说话,钟文远便自顾自安排起来,作为内门执事,他的地位仅在掌教、长老和真传弟子之下。
“林师弟,你去宗门大殿将掌教仙逝之事告知那里内门弟子,告诉他们,马上议选新任掌门。”
“宋师弟,你去后山,将丰师兄请到宗门大殿,此事暂且不要告知那些外门弟子,也莫令他们离去,先让他们在那等着。”
“张师兄、阳儿,你们立刻去掌教府中,将棺椁抬来,把掌教尸身收敛起来。”
众人皆应声而去。
宋贤来到后山,先是将丰子华叫到一旁,告知了掌教身死消息,然后将钟文远的嘱咐相告。
丰子华听闻此言,倒吸了口气,震惊过后也立马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当即将各峰主事弟子唤来吩咐了一番,让他们继续呆在此间,随即与宋贤一道去往了宗门大殿。
此时,殿中内门弟子已知晓此信,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一声嘈杂之声。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只见殿门外张毅和钟阳抬着一具棺椁走了进来,张浑元身着孝服在后,常锦棉和钟文远分列两侧。
殿内嘈杂之声瞬间消失,棺椁横停在殿中央,常锦棉行至石阶上方,目光扫过众人,面无表情,一声大喝:“众弟子听令。”
众人纷纷从座位中起身。
“本宗掌教不幸仙逝,现在我以宗门长老身份命令,宗门自我之下,皆需披麻戴孝以祭掌教,在此期间,不得饮酒,不得寻欢作乐。有违此令,必当严惩。掌教棺椁停于大殿七日,之后安葬。葬后即议选新任掌教。”
钟文远眉头一皱,方才他坚持议选掌教时常锦棉并未言语,还以为其已默认,没想现在其竟当着众人之面,直接以长老身份发令,这番做派显然是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常长老,我认为是不是先议选新任掌教为好?毕竟宗门不可一日无掌教?新掌教位置定了,也叫大家安心。”
常锦棉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是长老,掌教如今仙逝,宗门事务有我操持,谁敢不遵,有什么不安心的?本宗三代传承,向来是安葬老掌教,方选新掌教,如今岂能坏了规矩?”
“事急从权,宗门稳定方是第一要务。”
钟文远毫不退让,上前一步,从衣袖中掏出一黑色纸卷:“掌教喻令,若筑基之时发生意外,由本宗真传弟子张浑元接任掌教之位。”
说着便将纸卷翻转过来,示与众人。
修士耳清目明胜过凡人,自然看得清那卷宗上之字以及下面张士麟签字画押和掌教印玺。
宋贤见此,方知师傅早有安排,已料到了这一步。
常锦棉目光微眯,没有言语,未等其开口,钟文远继续道:“为防有人猜疑这是否伪造掌教笔记,在掌教死后用他印玺盖得章印,此前掌教在殿中匾上亦留了一副喻令。”
说罢看了林子祥一眼。
林子祥会意,纵声一跃,从牌匾后方拿下同样的一副黑色卷纸,展开给众人,其上内容与钟文远手持那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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