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躬身抱拳,低声说,“敢不效死。”
“起来罢,你弯的腰还不够多么?”箭已离弦,李浔收起弓。
他转身离开,陈大愣了愣,回头看一眼墙头,迈开步子跟上那个修长的背影。
两个人来到书房。李浔披了件外衣,点起烛火,把弓挂在墙上。
他让陈忠良也坐下,问:“你都有什么本事?”
陈大坐立难安,“都是些偷鸡摸狗的能耐……”
“我要听的不是这话,在我面前,你不必说这些。”
陈大:“小的会偷东西,不教人觉察,就连那些官人府上,也踩过一踩。”
他低着头:“小的是个偷儿,跟着师父学艺,见过不少好东西,能模仿一二,让人看不出真假,还把假东西当真宝贝供着。”
李浔边听边思索。
陈大问:“小的真想知道,郎君是如何发现小的的。”
“这要问你身上带着的东西。”
陈大一愣,从怀里摸出包好的烤炊饼。
他脸上露出错愕和羞愧的神色。
李浔带着陈大去灶房,让他把羊肉和那些烤菜盛出来,想吃就吃。
这一夜,陈大先是要探查情报,又被发现,和李浔周旋,最后得知自己被出卖……已经精疲力竭。
先前吃的那两口羊肉还不够塞牙缝,一见到这些美味佳肴,哪怕是冷的,也腹内响如雷鸣。
看着陈大吃着羊肉,大快朵颐,李浔也在心中构思着他要做的事。
吃了一会儿,陈大就放下筷子,不舍地看着羊肉。
李浔看得出他还有余力,“怎么不吃了?”
“小的只有偷东西的能耐,吃得太饱身子发重,容易教人觉察。小的不知李郎君要小的做什么事,得一直预备着。”
“不急,你想吃就吃罢,吃不完带走便是。”
等到陈大吃的肚子发胀,擦干嘴角的油水,两个人重新回到书房。
此时天光已经蒙蒙亮,从漆黑变成深沉的蓝色,烛火照在书房,时不时爆出噼啪的细声。
李浔声音很轻:“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
……
薛府。
薛采正绕着书房,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
他爹已经收拾去江宁,有朋友告诉他得尽早决断,任命文书很快就要下来,现在还能拖一拖,但最晚也就拖到八月初。
继续这么下去,没几日,他就要去程乡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你说他为人和善?”薛采盯着陈大问。
陈大弓腰回话:“是嘞,小的扮成货郎,那李郎君买了甜瓜还道谢嘞。”
“他玩的好的有几个衙内,分别是蔡休,蔡府的小官人,王澍之,王相公的玄孙,现职登仕郎,种彦崖,种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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