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川夏实一走进水族馆就去寻找企鹅表演的时间安排表,松枝淳带着望月遥走在羽丘高队伍的末尾。
“原来鱼老了也会驼背啊。”户松友花跟在两人的旁边。
玻璃后一条灰绿色的老鱼,大半条尾巴垂在水池底部,身体像一个钝角,背部高高拱起。
“如果真的有美人鱼,老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最近一直在念童话的松枝淳突然发散起思维。
一旁脸贴在玻璃上笑得很开心的小女孩愣住了,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户松友花忍不住笑出声,“都怪松枝同学,把本来好好的童话毁掉了。”
松枝淳蹲在小女孩面前低下头,“抱歉。”
广播里响起了企鹅表演的预告提示,人流向着室外的企鹅场地涌去,户松友花看着拿出手机的望月遥拉着松枝淳离开,她没有追上去。
望月遥走向水族馆背后的展望台,看着远处悬崖上的灯塔。
“还在下雪呢。”松枝淳走到她身边,把少女的帽子给她戴上。
“如果是中午一样的好消息,医疗团队那边不会一下午没反应的。”望月遥小声说。
光线变得阴郁起来,太阳开始下山了。
“中午接完电话之后,我在心里劝自己不要高兴得太早,可就是忍不住......”
少女走下展望台,向着远处的灯塔走去。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红白色的灯塔下,白色的潮水拍击在悬崖底部,岩石的积雪被冲刷掉,露出黝黑的底色,又被渐渐落下的雪花覆盖。
望月遥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少女等了几秒,才把手机放在耳边。
她的前方是铅灰色的海面和阴云,让少女的背影显得格外纤弱。
接完电话后,她依然站在原地,松枝淳知道自己该上前了,他怕少女一时想不开跳下去。
望月遥吐出一口白雾,立刻就被海岸的冷风拍散了。
“下午再次尝试新疗法,已经没有积极反馈了,幸好体征数据基本正常,应该没有负面影响。”
“中午时的数据变化,可能只是姑姑做了一个梦而已。”少女笑了笑,不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等眼角的泪吹干了,她才转过身看向松枝淳。
“走吧。”
大群大群的海鸥盘旋在灯塔的上空,搅乱了风雪,在地上留下变幻不断的阴影。
走近水族馆时,室外的企鹅表演刚结束,一只落单的小企鹅趴在雪面,无意义地抖动翅膀。
“我现在才意识到,那天的审判过后,才是痛苦加深的开始。”望月遥看着这只滑稽的企鹅。
“只要一天没有放弃,我就要一次次忍受希望诞生再到落空的过程。”
看着穿着皮靴的工作人员走来,把企鹅扶进场馆里,松枝淳叹了口气,捧起望月遥的手,一根根掰开她攥紧的手指,给她把手套戴上。
“起码事情没有变得更糟不是吗?”
望月遥愣愣点头的样子让松枝淳想起了那只趴在路上的企鹅。
白天略显活泼的少女像是昙花一现,从回程的巴士到旅馆的房间,她又恢复了自闭的模样。
松枝淳在望月遥的房间里留到很晚,“女仆小姐没来小樽吗?”
留在她房间的几个小时里,松枝淳没有听到隔壁的一点动静。
少女摇了摇头,“今天跟着你,我就没叫他们。”有松枝淳在,她就不需要其他的慰藉。
“那我晚上就睡隔壁吧。”少女这幅样子让他很担心,他给小凑笙子发消息,告知她自己今晚睡在望月遥包下的房间。
松枝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房间里的暖气都比楼下的要足一些。他睁着眼,隔壁的房间没有动静,但是少女绝对没有睡着。
他不打算安慰望月遥太多,只要她没有放弃救治姑姑的打算,这些都是少女必然要经历的痛苦。
这是松枝淳睡前最后的念头。
再次醒来时,他听见床头柜上手机刺耳的警报声。
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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