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家酒楼上。
魏友彬早已失去了愤怒的勇气,整个人躺倒在椅子上,嘴唇不断抖动着。
他看着那位公公,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最终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惨然一笑。
在魏友彬身旁,那位中年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正不断给自己甩耳光,悔恨不已。
事实上,他当时已经看出魏友彬在听到林挽衣的警告后,想要阻止事态的发展,让那群少年闭上嘴巴,但当时的他却偏偏酒兴上头,随便阻止了一下……要是不喝那杯酒,不让酒意上头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
想到这里,想到自己即将迎来的悲惨未来,这位男子竟是嚎啕大哭,眼泪连带着鼻涕一起哭了出来。
魏友彬听着这哭声,心神反而清醒,望向那位阴柔公公,声音颤抖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阴柔公公笑了笑,笑容尤为渗人,没有回答。
魏友彬彻底陷入了绝望,喃喃念道:“明明事前全都查过的,明明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什么突然间就冒出来这么个人……为什么?”
……
……
茶楼里,为首的宋景纶面沉如水。
魏姓少年跪在地上,神情茫然至极,显然是不敢相信当下发生的这一切。
他忽然醒过神来,用力抓住了宋景纶的衣摆,愤怒喊道:“你不是说顾濯就是个疯子,他今天死定了吗?以后都不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宋景纶强忍着把他一脚踹开的冲动,劝解说道:“遇事须先有静气,千万不能着急,尘埃尚未落定……”
“落你娘的定!”
魏姓少年霍然起身,直接给这位师兄抡了一个耳光,怒喝道:“平日里就知道你爱装风轻云淡,现在我家出事了,你还在这里装?”
宋景纶愣住了,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火辣疼痛,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场间一片混乱。
那位魏姓少年被众人抱住,再也无法动手,大声骂道:“我到时候看你怎么对付那个顾濯,看你到时候被人一剑捅个半死,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我看你还敢不敢办那场宴会!”
……
……
长街末尾,人群中。
林浅水看着远处的那一幕画面,眼神里一片惘然。
她心想,自己这位表妹到底是什么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位最先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权贵,沉声怒喝问道:“事情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林挽衣这段时间都在闭关,根本没有关心过外界的事情,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你们还让她被骂了个你妈……”
话至此处,他赫然止住了自己,把那句很想骂出去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娘的,连我都不敢这样骂,到底是什么样的蠢货才能干出这种事?!”
这位权贵越说越是愤怒,随手拎起一个价值千金的花瓶,狠狠地往下人头上甩了过去。
一声巨响。
鲜血与碎瓷片洒落满地。
那位受伤的下人根本不敢动弹,更不要说抬起自己的头颅,稍微看上一眼那位身份尊贵至极的世子殿下。
下人小心翼翼答道:“消息是从林家来的,这是最可靠的渠道了。”
世子渐渐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说道:“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知道……不,她肯定会知道,现在要做的是善后,不能让她用这件事和王府联系上。”
他很确定,以那女人的性情今天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接下来定然还有一场险恶风波。
……
……
羽林军结束了针对长街的封锁,街上残余的鲜血早已被打扫干净,在雨过天晴后的阳光映照下,仿佛先前一切都没发生过。
唯有空气里漂泊着的极淡血腥味,无声叙说着先前发生的故事。
曹公公已经回宫了。
在离开之前,他慈眉善目地与林挽衣说了几句话,便让人替顾濯换了一家客栈,免去往后的困扰。
林挽衣没有回家。
她依旧撑着伞,遮去阳光也遮了自己的容颜,与顾濯行至新客栈外不远处的白马湖畔。
雨后天青,春日迷眼。
林挽衣看着水里的倒影,安静很长一段时间后,忽然问道:“如果我今天不是凑巧来了这一趟,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