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川兵过境不管,玉石村百姓入城你倒是要管?
回头看看,这城门如今还空空荡荡,
若是那思元亨带兵前来攻打,岂不是轻松入城?”
李景隆越说越气,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陆云逸皱着眉头站在身后,轻轻挥手,
两名军卒上前,一脚就将踹得跪倒在地,被他们从后制住。
此刻杜宇涛还是满脸茫然。
“麓川都要打到脸上来了,尔等还在玩忽职守!
你与本公说说,你这守将是走的谁的门路,
本公今日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后面为你撑腰,将如此重镇交到你手中!!!”
李景隆愈发气急,腰间长刀出鞘,
就这么直直架在了杜宇涛的脖子上,引得他脸色大变。
“敢问大人...您是何人?”
直到此时,被拳打脚踢的杜宇涛还不知眼前这人是谁。
“本公是谁也是你能问的?
本公问你,为何东城门守城之人只有十余人?这城内的万余军卒都死了吗?
本公若是没记错,边境城池的守备不少于三千,
四个城门...一个就是将近八百,
这云龙州莫非是处在云端山巅,只用十个人就能守住这城门?”
陆云逸也走了过来,眉头紧皱:
“那入境的麓川兵想要劫掠商队从而混入城池,
先前本将还以为他那是异想天开,
却没承想今日一见,发现那已经是顶好的方略!
碰上你这等守将,还真是麓川的福气,给他五花大绑,所行罪状一应呈送都司!!”
直到此刻,杜宇涛才有些懵懵懂懂,
本公?本将?这些人都是谁?
“敢问....敢问是哪位大人?
本将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杜宇涛连忙说道。
“将死之人也配知道本公名讳?
纵敌入境已经是死罪,现在本公再给你安上一个守城不力的罪名,到时候你就等着凌迟吧!”
说完,李景隆似是无法解心头之恨,又一脚踹了过去,骂骂咧咧。
陆云逸看了看原本那些守城卒,
以及空空如也的城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手一挥:
“尽数扣下,入城!”
.....
临近傍晚,都督冯诚带着一众亲卫从大理急疾驰赶来,
见到云龙州的城门时顿时愣住了,
守城军卒所穿的甲胄分明是京军所属,
带着独特的纹路以及厚重的铁甲,与云南都司的甲胄有着很大不同。
他快步上前,一眼便见到了熟人,
是年纪不大,但看起来略显跳脱的徐增寿。
“子恭,你怎么在这?”
冯诚翻身下马,正在检查文牒的徐增寿将眸子投了过来,
眼睛一亮,随即松了口气,
“冯伯伯,您终于来了,这云龙州都险些失守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冯诚浑身都紧绷起来,整个人如临大敌!
“什么?不是只逃走几十人吗?”
徐增寿神情古怪,将文牒交给了旁人,
他则走了过来,详细将下午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听得冯诚脸色来回变幻,额头青筋暴起,
嘴唇也紧紧抿了起来,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丝声音:
“他妈的,这狗曰的杜宇涛,老子要砍了他。”
....
云龙州军营内,冯诚气势汹汹地进入其中,
恰好碰上了正在拿着文书到处比对,学着处理军务的李景隆,
二人一碰面,眼睛都微微瞪大,气氛微妙起来。
冯诚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怒气:
“景隆,杜宇涛呢?老子要砍了他。”
“在...在军营里关着呢,我带你去。”
李景隆也生气起来,带着冯诚气冲冲地走向一侧军营。
“景隆啊,听说此战很是顺利?”一边走,冯诚一边询问。
他眼中似是有神光闪烁,这才不到七日,
两千多人就已经尽数清缴完成,
此等速度已经算得上是都司最精锐的军卒了!
李景隆连连点头:
“战事很顺利,那些麓川兵都是一些杂兵,没有什么战力,被派过来送死,
其中精锐只有那么三百多人,只是找人有些麻烦。”
但李景隆话锋一转,沉声开口:
“冯伯伯啊,此行领头之人是罕拔麾下的思元亨,
他计划着攻入云龙州,虽然他属下是杂兵,
但若真来攻打...凭借城门处那十余个守城卒,还真拦不住。”
此言一出,冯诚陷入沉默,再次愤怒起来,这也是他怒不可遏的原因之一。
“景隆啊,这杜宇涛是早些年跟随颍国公征讨云南的将领,
因为在战事中受了伤,便在云南安顿下来,
他大概是伤了脑子,年龄也大了,行事有些木讷,
以往都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只是不知如今是怎么了...”
说着,冯诚发出一声叹息,神情有些纠结:
“景隆啊,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景隆脸色古怪:“莫非冯伯伯想要饶了他?”
冯诚眼睛顿时瞪大:
“当然不可能,但....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将其调离云龙州,留他一条性命。”
二人越走越慢,气氛越来越古怪,
李景隆皱眉深思,不知这杜宇涛有什么本领,能值得如此力保。
“冯伯伯,是有什么隐情吗?”李景隆压低声音询问。
冯诚抿了抿嘴,脸色复杂,叹了口气:
“我也不瞒你了,前些日子我向颍国公借调了两千用于山地作战的军卒,
前些日子从贵州赶来,此刻应当已经入境,
若这时候将颍国公的旧部砍了,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此言一出,李景隆这才面露恍然,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
冯诚轻叹一声:
“如今都司精锐都在景东以及昆明驻扎,借兵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你们不来,可能还真让这些麓川兵得逞了。
此事我也有些说不出口,但还希望景隆你能担待一二,
要不...我去问问云逸?听听他的意思?”
李景隆顿时警觉,连连摇头,
冯诚也算是云逸的舅舅,如此亲族若是开口,不成也得成,太过为难。
思来想去,李景隆重重叹息一声:
“那便这样吧,但那些玩忽职守的守城卒要砍了,以儆效尤!”
冯诚松了口气,整个看着轻松了许多:
“那是自然,先将杜云涛调到景东,等战事结束后再行惩处。”
李景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此等处理,
他心中一直记着父亲所说,“退让,是朝堂政事的关键所在。”
气氛有些沉闷,冯诚有些试探着开口:
“景隆啊,你是京军主将,有些事情我还要与你商讨一二。
大军已经到了昆明,但让其去哪还未有定数,
你看...让京军来守云龙州永平一线,如何?”
李景隆愣住了,轻轻眨动眼睛,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此事他无法做主,毕竟他这个主官只是摆设,
而徐司马与申国公也是运兵之人,
京军到了云南就要受到西平侯府节制,用作亲军。
守不守这大理,他说了不算。
想了想,李景隆沉声开口:
“京军所属本就归西平侯府节制,我等听令行事。”
“那太好了!”
冯诚心中又一块大石放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李景隆继续开口:
“但前军斥候部去哪,我还要与云逸商量一番,
在路上他与我说,在境内作战总是束手束脚,远不如深入麓川来得痛快...
我想,他的意思是要转防守为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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