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贪不腐的人,在我大明还不存在,就算是有,说出去百姓也不会相信。”
林姓老者又干笑两声:
“咱们这些人阴暗的东西看多了,就算是看太阳,也会猜测它背面是不是黑的,
心中有怀疑,才能做好锦衣卫,好好查吧。”
“调查结果还未明了,我不该看这些。”花解语冷冰冰开口。
林姓老者拍了拍脑袋,笑了起来:
“对了,你瞧瞧老夫这脑袋,还忘了与你说,
昨日岳阳卫已经找到了逃匿的诸多叛军,
连夜审问下,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口供,
他们的确是被人指使,安排在洞庭湖的各个景点,人数不等,随时准备袭杀,
君山岛的刺杀只是偶然,只不过是..刺杀的偶然,不是偶然的刺杀。”
自己的嫌疑解除,花解语没有任何兴奋,反而冷声开口:
“刺杀当朝国公,这些乱臣贼子真是胆子大得没边。”
“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要妄下定论,
老夫觉得,他们的目的不是刺杀曹国公,而是给朝廷一个下马威。”
花解语面露震惊,眸子中充满不解。
林姓老者继续开口:
“在他们得到的指令中,要击杀一名身穿白衣或者黑衣的年轻人,十八九岁上下,长得比你高些。
徐增寿、郭铨、陆云逸、刘黑鹰都在此列。
而咱们那位曹国公,可是从来不穿黑白袍子,穿的都是吸引眼球的彩袍。”
花解语抿了抿嘴:“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不知啊,这涉及朝堂大人物的斗争,
与咱们没有关系,也别掺和进去,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保命。
好啦不说了,你先看着,老夫要去浇花了,
对了,卷宗看完就抓紧销毁,火盆在桌下。”
说完,那林姓老者便从上首走了下来,背负着双手离开...
花解语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过卷宗开始仔细查看,
“刘黑鹰,洪武三年生人,父刘怀浦,庆州边民,家中从事瓜果生意。
家中有商行六所,车马行一所,京城房舍百座。
刘黑鹰亲自经营一家青楼,名为满春楼。”
看到这儿,花解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还真是开青楼的...”
“与老鸨李妈妈有染,疑似喜爱成熟妇人。”
可下一句话就让花解语脸色凝固,
她没有生气,而是将手摸向了自己的脸蛋,
转而想起了昨日的打扮妆容,以及刘黑鹰的种种怪异表现,
忽然惊觉,眼中随即露出喜色,喃喃自语:
“原来是喜欢成熟妇人,恰到好处啊..”
....
午时刚过,一夜未归的申国公邓镇与都督徐司马返回运兵船,二人脸色凝重,
在回到运兵船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李景隆与陆云逸。
此时此刻,偌大的船舱内气氛有些压抑,
申国公邓镇脸色凝重,视线扫向四周,看了看陆云逸,又看向李景:
“昨日刺杀一事已经有了一些结论,不是巧合,是蓄谋已久。”
此话一出,李景隆心中悬着的大石重重落地,放于一侧的拳头紧紧握起,心中再无疑虑!
“真凶呢?是谁做的?”
申国公邓镇脸色沉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此事错综复杂,牵扯到岳州水师还有走私一事,甚至还有应天的一些人,所以暂时没有定论。
锦衣卫还在查,都指挥使司的人已经连夜赶来,
将昨日所见的水军将领方安文撤职查办,岳州卫的指挥使已经被抓了起来,
你们见到前日见到的那个千户,也被革职查办。
岳州府中也被关了起来,至于其他...还要等布政使司的人前来才能彻查,
毕竟那是文官的地盘,咱们若是僭越了,以后会有麻烦。”
船舱内气氛沉闷,李景隆抿了抿嘴,眼神中闪烁危险光芒,心中有些不甘。
这时,立在一旁,身穿甲胄的徐司马沉声开口:
“九江,你暂且放心,那些刺杀之人并不是为了要置你于死地。”
李景隆眼中的危险光芒一点点散去,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申国公邓镇点了点头:
“那些乱臣贼子每年走私,不知从中获利多少银钱,
如今朝廷大动干戈四处查案,显然是有人不满,所以...才出现了此等事。”
如此一说,李景隆更为愤怒,恶狠狠地开口:“乱臣贼子都该杀!”
邓镇脸色平静的问道:
“河州走私一事发生时,咱们就在一旁,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他转而看向李景隆,笑容和煦着问道:
“景隆,河州走私一事,你还知道什么内情吗?”
李景隆瞳孔微缩,脸色依旧凝重愤怒,摇了摇头。
“走私就是走私,犯了错还想要报复朝廷,好大的胆子!!”
徐司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缓缓开口:
“九江你也消消气,去往京城送信的人马三日内就会抵达,
陛下与太子殿下会为你做主,你就在船上好好养伤,
莫要想一些其他事,徒增烦恼。”
李景隆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又说了一些此案细节以及参与人员,一行人便不欢而散。
不多时,李景隆来到陆云逸所在船舱,轻轻敲门。
陆云逸将门打开,面露诧异:
“曹国公,有什么事吗?”
李景隆脸色漆黑:“我来割点豆芽。”
陆云逸愣了愣,连忙打开房门:“快快请进!”
进入房间后,李景隆没有去看豆芽,而是郁闷地坐在桌案旁。
“云逸呀,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所说的‘求人不如靠自己’是何等意思了。”
陆云逸听后笑了笑,拿起喷壶在豆芽上来回喷洒,轻声道:
“景隆,放心吧,申国公家还有许多旧部处在湖广,定然能查出什么,到时候陛下自会给你做主。”
李景隆一愣,眼中很快闪过精光,
已故宁河王邓愈就是第一任湖广都指挥使,在此地势力很大。
“对呀!云逸,还是你聪明。”
李景隆随即又想到什么,走进了一些,压低声音:
“刚刚邓大哥问我知不知道河州走私内幕...是什么意思?莫非此事已经暴露了?”
陆云逸笑了笑,眼神平静:
“我也不知,可能只是一些怀疑,毕竟咱们的确在侧。”
李景隆想了想,有些恍然的点了点头:“嗯...应当就是如此。”
.....
三个时辰后,天色渐暗,
停靠在岳州港三日的运兵船缓缓开动,风帆在微风吹拂下发出呜咽的呼声。
洞庭湖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惨白,湖中似是有一轮崭新明月缓缓升起。
甲板上,陆云逸与曹国公等人静静立在那里,
看着岸边的诸多官员沉默不语。
发生了此等大事,几乎所有在岳州官员都前来送行,
虽然这些人面露不舍,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岳州府的官员们恨不得他们早些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远处,岳州港的不少商贩百姓都聚集在那里,看着大船离去。
在最前方,几道靓丽身影尤为明显,是以花解语为首的一众女子。
刘黑鹰此刻正站在甲板边缘用力摆着手,在其一旁的徐增寿也是如此,脸上甚至还充满了悲伤。
李景隆见到这一幕嗤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都是痴情种子啊。”
陆云逸抿嘴一笑,看向前方宽阔河道,目光愈发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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