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谨慎的行为让陆云逸心中有了几分猜测,眼神中迸发出烈烈杀机!
很快,陆云逸平复呼吸,迅速将眼前发生的一切记下,
四辆驴车,十二名随行人员,其中四人骑马,八人步行,六人持长刀。
陆云逸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身形迅速后退,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提前获得讯息,
从而决定要不要动手,在哪里动手,如何动手。
讯息是战场上获胜的必备之物。
陆云逸的身形再次如猎豹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眨眼之间就回到了二十七号哨卡,迎上了早就焦急等待的郭铨与徐增寿等人。
随着周围五个哨卡的人员汇聚,
处在二十五号哨卡的刘黑鹰匆匆赶来,黝黑的脸孔在黑夜中有着天然的保护色,让人看不真切。
“云儿哥,有什么发现?”
陆云逸言简意赅:“有走私车队正在行来,
四驾马车,十二名随行人员,四匹马,
去安排二十名弓手等候,等他们到来后连人带马一举射杀,
坠在最后那两名手拿扫帚的人要留活口。
另外让军卒们散出去,在车队马车的东西两侧与侧前方寻找,
找出他们隐藏在暗处的人,不留活口,
务必谨记,暗中隐藏的护卫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刘黑鹰心中一惊,竟然真的有走私之人,
他的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亮,面容肃穆,身形一板:
“是!”
“复述一遍。”
刘黑鹰记性极好,脑子也够用,在刹那间决定了射杀与搜寻之人,并且将计划都念了出来。
陆云逸凝重地点了点头:
“去安排吧。”
“是!”
郭铨与徐增寿第一次见到前军斥候部具体作战任务的布置,没想到居然如此详细,
竟然将敌人以及安排的箭手都详细到了数目个人,
远不似其他军伍那般粗糙,反而充满细致。
这个计划一出口,郭铨与徐增寿就已经断定,此计必然万无一失。
二人悄无声息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佩服,
“别愣着,去给我拿把弓来,
另外你二人去土坡下面,道路两侧埋伏,
若是军卒无法第一时间制服那两个活口,你们上去帮忙。”
“好!”
很快,陆云逸手中多了一把六十石的大弓,
不是寻常的漆黑色,而是土黄色,
这能尽可能地减少月光反射,是早就做好的安排。
而他身边也没有了郭铨与徐增寿的身影,早已窜下了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云逸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道路两侧的杂草山林中不时传来一声闷哼与草木晃动,
这昭示着军卒们已经与暗中的护卫交手。
陆云逸本是稳妥起见,没想到在暗中居然真的有护卫,
由此可见,此种走私车队早已是轻车熟路,谨慎无比。
纵使有闷哼声,甚至还有盔甲碰撞之声,
陆云逸依旧脸色平静,静静看着前方道路,马车的叮当声还在有序响起,
五十丈,三十丈,二十丈...
两侧的声音已经停止,车轮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
陆云逸眼神凝重,已经张开了大弓,羽箭在幽暗的月光下显得杀气凛然...
十丈...五丈,一丈!
嗖嗖嗖——
十八枚羽箭破空之声齐齐响起,紧接着便是羽箭刺破血肉的扑哧声,与临死前的哀嚎与马匹倒地声!
十八支羽箭,十枚羽箭精准命中了盘旋四周,手拿长刀的护卫,
剩余的八支羽箭两两相随,命中了四匹战马,
一支钉在马匹头颅上,一支钉在马匹胸腔上!
不论是射击角度时间以及密度,刘黑鹰都安排得极好,
在陆云逸这里,他或许不是一个谋划者,但却是一个强有力的执行者。
而那两名手持扫把不停扫动的人在听到战马哀嚎与尸体掉落之声时,想要回头查看,
但四道身影已经扑了上来,其中一人控制住其下半身,
另一人在其胸腔咚咚两拳,让其不能叫喊,失去行动能力。
早在一旁蓄势待发的郭铨与徐增寿见到这一幕景象呼吸猛地急促,眼中闪过浓浓的惊骇,
不到三息,拦截便已经结束。
但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两侧杂草中刹那间冲出了三十余名军卒,
他们趁着血液流出尚少之时,快速清理战场,搬动尸体,
被血染湿的尘土被铲走,填充上干涩的土,
转瞬之间土路上便只剩下了四辆驴车,刚刚的护卫与马匹像是凭空消失。
很快,有十二名军卒上前,四人牵驴,四人骑马,两人警戒,两人拿起扫帚,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
土坡之后,刘黑鹰匆匆赶来,沉声问道:
“云儿哥,还走多远?”
陆云逸想了想:“先找个阴暗的地方停下,看看里面是什么,
然后再走十里地,若是无人接应就退回来,若是有人接应再待时而动,”
“是!”
不多时,驴车队伍又行进了大约一百丈,在一处高大树木的阴影下停留。
陆云逸与刘黑鹰还有郭铨徐增寿从一侧窜了出来,
四人迅速解开了绑着的绳子,将那厚厚的麻布掀开,呼的一声响,其内之物暴露而出,
四人的眸子在刹那间收缩!
此等一幕除了陆云逸,刘黑鹰与郭铨徐增寿三人都似曾相识,像是在中军大营领取补充的军械!
夜幕低垂,四周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笼罩,只有微弱的月光偶尔洒落。
车厢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兵,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刀刃已经残缺不全,有的手柄断裂,
更有甚者整个刀身都扭曲变形,显然都是制造过程中的残次品。
这些残次品刀兵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它们无序地堆放在一起,相互碰撞发出沉闷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精铁锻造的烟灰味。
兵器!四大车的残次兵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几人眼前。
空气已经凝重到了极点,对于辽东之事有些了解的郭铨呼吸猛地急促,连忙说道:
“这是兵器工坊中的残次品,通常会被重新回炉熔炼成铁水,重新锻造,
每一把兵刃刀坯都记录在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陆云逸脸色凝重,虽然惊骇,但早就猜到了一些。
从运送的车辆的重量,以及选用负重能力强、耐力强、耐粗饲的驴,
而不是速度更快的马,就能猜出其中一二,车上装的不是精铁就是兵器。
轻叹一口气,陆云逸挥了挥手,吩咐道:
“将布盖上,继续前行,黑鹰去问问那两个活口,车队从哪里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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