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表现为不愿意展示其内心柔软,略显焦虑。”
“军帐左侧布置有序,桌椅板凳样样都有,
表现为追求秩序和效率,守规矩,符合锦衣卫的刻板印象。”
“军帐右侧略显杂乱,所食用的烤肉骨架随意丢弃,酒坛堆叠呈山字形,
心理表现为创意丰富,但可能缺乏条理和组织能力,
或者正处于忙碌、压力大的状态,以此种方法来缓解内心。”
“军帐一左一右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心理状态,
因其身份排除其与他人共处一室的可能,
所以他此刻内心纠结,充满彷徨,精神状态不好,或许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军帐内装饰简约,所穿衣物没有任何装饰,就连发簪都是简易的木质筷子,
表现为偏好简单、实用的生活方式,
可能注重内在品质而非外在表现,更进一步的表现为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不择手段。”
“军帐入口朝东,床榻对着入口,
表现为向往光明,活力,以及积极向上的生活氛围,
但东方的明亮很少,潜意识中他认为自己处在光明之下的时间很短,符合锦衣卫的心理特征,
床榻对着军帐入口极为危险,在暗探的防护中这是大忌,
所以..这是他内心自大的一种表现,认为在大军之中相对安全。”
“茶杯酒具以及所用的脸盆都为深色,表现为性格内敛,沉稳,或者处在情绪低落中。”
“桌上有四本书籍,还有一个草原王庭的铜扣装饰,
表现为极高的精神层面追求,可能还有很好的文化素养,或许他以前是读书人,但无从查证。”
呼——
陆云逸猛地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桌案上密密麻麻的纸张,
从一侧的抽屉中拿出一本足有三指厚的‘书’,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最后面。
时至今日,终于找到了蒋瓛居住的地方,
这本书册,在最后这一张纸之前,记录的都是白日里蒋瓛的踪迹。
尽管秉持的闲逛偶遇从不主动探查的原则,
但军卒们依旧发现了如此多的踪迹。
陆云逸脸色凝重,一点一点看着,试图从这些文字中找出一丝规律,
比如蒋瓛经常停留的地方,经常食用的饭食,重复说过的话,这一切都有其作用。
蒋瓛只有在他心里足够立体,
他才能在特定的地方做出特定的布置,让场面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从而无从追查。
而最难破的命案,是随机杀人,想要伪装成如此模样,并不简单。
深吸一口气,陆云逸看了看夜色,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不准备睡了。
书册翻动的声音在军帐内一点点响起,
时而吹起的冷风在军帐内来回扫动,将昏暗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
陆云逸的脸庞也忽明忽暗。
不知过了多久,陆云逸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些文字中的不同寻常。
“他...为什么总是出现在马圈附近?”
陆云逸喃喃自语,迅速翻动书册,
按照中军营寨的布置,马圈旁有饲料储存区、水槽、马具存放区,以及马夫居住区。
陆云逸手中毛笔一点点勾画,很快一个马圈附近的平面图便跃然纸上,
他死死地盯着,眉头紧皱。
一刻钟后,陆云逸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缓,
继续提笔在一侧画上了一个圆,在上面写上了‘战俘营’三个字。
因为战事结束,中军诸多军候都会让部下休养生息,不用操练,也不用费心养马,整日吃吃喝喝。
而原本养马的活计就由草原俘虏以及罪人代劳,
他们一生都与马混在一起,是天生的马夫与骑卒,
如此一来,再恰好不过。
蒋瓛每日去的,或许不是马圈,而是战俘营。
对于他的目的,陆云逸姑且只给出了两个猜测。
一:锦衣卫要扩员,或许是因为前军斥候部在此次北征中体现出的暗探手段太过惊人,
锦衣卫的视线可能会从原本的国内渐渐投向草原,
这就需要足够多的暗探,而战俘营有足够多的草原人。
这么做的理由也极为明显,作为大明直属天子的暴力机构,天生就有扩大势力的心思。
二:蒋瓛想要从那些俘虏中知道一些什么,
或许是战事中的细节,又或许是草原王庭中的一些细节。
总之,这两个猜测不管对不对,陆云逸都决定做相应的准备。
蒋瓛处处留痕,而他则跟在其后处处留棋,如此方能疏密不漏。
作出决定后,陆云逸猛地站起,离开军帐,不一会就来到了刘黑鹰所在的军帐。
军帐内空空如也,刘黑鹰还未回归,
陆云逸也不着急,决定在这里等一等。
时间流逝,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天上的漆黑也渐渐褪去,变为深蓝,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天亮。
这时,有些轻浮的脚步声自军帐外响起,
刘黑鹰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随意将手中的头甲一丢,点燃烛火。
可眼前随之出现的黑影让他猛地一惊,没有任何犹豫,
手中长刀刹那间出鞘,径直劈了过去。
但对面之人更快,半出鞘的长刀牢牢挡在长刀的前进路线之上,发出当的一声颤鸣。
察觉到手中传来的巨力,
刘黑鹰眼中恢复清明,身体一松,有些抱怨地说道:
“云儿哥,你吓死我了,怎么也不点灯啊。”
陆云逸抿嘴一笑,鼻子嗅了嗅,说道:
“你与雅蓉进展如何?这些日子来回奔波,总该怀孕了吧。”
刘黑鹰扑通一声躺在床上,无力地摇了摇头:
“云儿哥,别提了,我要累死了,你上次说的什么来着?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我现在就是一头牛。”
陆云逸来回打量着他,这十日里刘黑鹰三点一线来回奔波,
原本肥硕的脸庞已经变瘦了许多,不大的眼睛都已经变得与常人无异。
陆云逸暗暗发笑,安慰道:
“十八岁就要有儿子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这次想为你谋一个世袭的职位,让你儿子没有后顾之忧。”
嗯?
刘黑鹰趴俯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张大嘴巴:
“真的啊。”
“那是自然,你是前军斥候部唯一的千夫长,
大将军的意思是将一些赏赐分给属下军官与军卒,以咱们得功劳,分你一个世袭的职位还是轻轻松松。”
如此一说,刘黑鹰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干劲,猛地直起身,坐在那里嘿嘿直笑。
“说正事,那些草原人如何?听话吗?”
说到正事,刘黑鹰神情凝重了起来,面露怪异:
“云儿哥,你是没见到啊...
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人,比我家养的那几条狗都听话,
只要给吃的,让干什么干什么,而且他们还算聪明,学得很快。”
陆云逸露出笑容:
“那就好,军营内也有了一些收获,再操练一些时日,就让他们回来,
就换第二批人过去,钉子总要提前埋下,不然到时候显得突兀。”
“人选已经定了?”刘黑鹰眼睛一亮。
“定了,明天给你名单,去带给雅蓉辨认,
黑鹰啊,你要努力,
雅蓉是我们手里人,玉佩是我们手里的钱,两样紧紧抓在手里,才能成大事!
对了,我给你开的方子你吃了吗?”
刘黑鹰脸色一黑:
“吃了,每日都在吃,但军中大夫说我虚不受补...”
“都是庸医,虚不虚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刘黑鹰挺直腰板,砰砰砰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傲然:
“那自然是不虚的。”
陆云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胸膛,站起身向远方走去。
“云儿哥,你去哪?”
“去安葬乌萨尔汗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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