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
陆云逸看着眼眶通红,挽着裤脚,如同老农一般的刘黑鹰,一脸怪异。
刘黑鹰将手中铁锹随意一瞥,
颇有些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唉声叹气。
“在哪呢?东西在哪呢?”
“营地都被我挖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可东西呢?”
听着刘黑鹰坐在那喃喃自语,
陆云逸想要发笑却憋住了,只是故作无事淡淡说道:
“找不到便不找了,相比之下,还是军功来得实在。”
说着,陆云逸看了看时辰,道:
“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天亮了,若是天亮前再找不到,那我等便率部离开了。”
刘黑鹰忽然有些欲哭无泪,快速爬起,抄起铁锹就向外冲去,还留下一句话:
“千把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玩意找出来!!!”
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朝阳就如昨夜掉落的流星,悄无声息地爬上天空,
洒下光亮,融化着草原上的黑暗。
太阳照常升起,天气依旧灰蒙蒙的,乌云密布,还刮起了大风,
陆云逸站在军帐前,怔怔地感受风儿吹过,看着天际,喃喃说道:
“要落雪了...”
远处,乌孙部分支的营寨此刻已经一片狼藉,
像是未播种的耕地,被挖得坑坑洼洼,
土黄带着些黝黑的泥土让军卒们怔怔出神。
到底在找什么?
军卒们也不知道,总之不论挖出什么怪东西,都要好好保存。
刘黑鹰瘫坐在地上,眼前摆着的是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石头,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蚊虫,脸上充满失落。
没找到...真的没找到,
不知为何,刘黑鹰忽然有种莫大心绪投入其中,
而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陆云逸这时候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既然找不到,便不找了,不是还有那些缴获吗?说不定在缴获里面。”
刘黑鹰垂头丧气,丝毫没有平日操练时的狂傲,他轻轻点了点头:
“云儿哥,借你吉言,希望在缴获里。”
说着,他拿着铁锹站了起来,
失魂落魄地看向同样像老农一般的军卒,大喝一声: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
军卒们这才稀稀拉拉地直起腰,
不约而同地单手夹着工具,另一手插在腰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刘黑鹰。
“东西找到了?”马大可看了看天气,擦了擦额头汗水,大声问道。
刘黑鹰摇了摇头,看着军卒们脸上充满怨气,
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连忙缩了缩脖子,眼睛滴溜溜一转:
“看来乃蛮部的财宝不在
这里,弟兄们辛苦了。”
“啥?乃蛮部的财宝?”
马大可顿时瞪大眼睛,叉着腰的手无声无息放下,
另一手又铲了一铁锹土...
其余军卒也大差不差,又在土里扒拉了片刻。
“算了算了,大家都歇息吧,找不到就算了。”
刘黑鹰丢下一句话,拿着铁锹径直离开。
“哎哎哎,要不再挖一会,俺们顶得住。”
马大可有些急眼,连忙朝着刘黑鹰的背影招手,
其他军卒也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陆云逸见到军卒们如此神情,不禁撇了撇嘴,
看来发财是对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陆云逸眯起眼睛,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大家快回来歇息吧,到午时天气暖和了,我们就要出发了。”
小陆大人发话了,军卒们这才满脸可惜地离开工地,
只是视线一直在狼藉的土地上来回打量,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大人,那乃蛮部的财宝真在这?”
马大可瞪大眼睛,来到陆云逸身前发问,
军卒们不由自主地将步子放慢,视线有意无意地撇了过来。
陆云逸笑了笑,再次摆手:
“别听刘黑鹰瞎说,乃蛮部的财宝怎么可能在这,
好了好了,快回去歇息吧。”
马大可这才一脸不忿地离开,拿着铁锹在空中挥了挥,骂道:
“这刘黑鹰,张嘴就是胡话。”
其余军卒也跟着骂了起来,陆云逸见到这一幕,很是满意。
经过多日的训练,昨日又一同经历战阵厮杀,今日又共同劳作,
军卒们之间的隔阂悄无声息消弭了许多,变得像是一个整体。
待到战事结束,再带他们胡吃海塞,
共同去青楼妓馆,那便是过命的兄弟。
如此,这前军斥候算是成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陆云逸大声喊道:
“都抓紧歇息,午时就要出发,北方草原还有大把功劳等着我们。”
....
“找到了!找到了!!”
刘怀浦商行的库房中,
小顺子从一头牛的肚子里爬出来,
满身的血污,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着手里的油纸包,不由得发出一声声大喊!
声音在库房里回荡,
过了许久刘怀浦与陈景义才从牲畜腹中钻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
居然真的找到了?
陈景义丝毫不管身上血污,快步上前,接过那油纸包,
抹去上面的黏液,小心翼翼打开。
顿时一枚古朴的青铜银信呈现在三人眼前,
陈景义严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居然真的在牲口肚子里....”
一旁的刘怀浦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年纪大了,干了将近一夜的活,
见到东西找到,顿时有些绷不住。
小顺子连忙蹲下身,面露关切:
“刘叔,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这胳膊腿都酸,
不过好在东西找到了,也算是没浪费功夫。”
陈景义弯下腰,将刘怀浦扶起来,并将印信递了过去:
“刘当家,这东西还请好好保管,黑鹰兄弟极为重视。”
刘怀浦点了点头,接过印信塞进怀里,
而后看向库房内的一地狼藉,尤其是那牛羊的尸体,遍地都是,
不免露出一丝肉痛。
“东西是找到了,可小老儿这银子却要没了,
羊也就罢了,死了就死了,这牛...小老儿还要买一些补上。”
陈景义眉头微挑,
他本想出言提醒,但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于是他说道:“这也是为了稳妥起见,若是有人来追查,也好搪塞过去,
此物像是草原印信,相信对黑鹰兄弟极为重要,花一些银钱也不算亏。”
刘怀浦笑了笑,擦了擦沾满血污的手,伸进怀里拿出两张银票,
“一人一百两,算是这一夜的报酬,
出了这个门,库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要忘掉。”
不等二人说话,刘怀浦便将银子塞了过去:
“黑鹰他年纪小,还不懂事,总是靠情谊办事,
但我是商贾,一身铜臭,喜欢礼尚往来,
今日你们帮我做事,这是我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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