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却不由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道,
“不会的,陛下之所以派左侍中前来,恐怕心中就有些动摇了,相信是我顿兵城下,养贼自重。”
“老师!”
刘备忍不住心中怒火,气冲冲道,
“我们必须想办法扭转局面,陛下怎能相信这种荒谬谗言?”
卢植面色平静的摇头道:
“猜忌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谣言止于智者,战前陛下以半数北军托付于我,来河北平定贼军。
如今黄巾困守城池之内,陛下若心中猜忌于我,我便将兵权重新交付陛下,随便派何人为将都可以建功。”
刘备听到这里更生气了:
“老师,你和北军五校奋力厮杀数月,才换来如今的局面,如何轻易就将平叛之权拱手相让呢?”
看卢植默不作声,似乎打定主意不愿引起刘宏的猜忌。
这时刘昕也站出来摇头道:“老师若是如此想,才是最大的荒谬!”
“昕弟,不可对老师胡言乱语!”
刘备赶紧出声制止刘昕,不过卢植却好奇的问道:
“昭明,你说我拱手让出兵权,是最大的荒谬?不知你有何看法?”
“弟子刚才心中焦急,故而冲撞了老师,还望老师赎罪!”
刘昕先恭恭敬敬的对卢植赔礼,随后看向宗元等北军将校,才缓缓解释道,
“老师应该知晓,自光武皇帝罢天下郡国之兵,除去各地驻防营兵之外,洛阳北军禁卫便是陛下手中仅有的兵权。
陛下信重老师德行操守,故而以过半洛阳北军托付老师之手,只愿早日平定河北黄巾贼众。”
见宗元等人还有些不以为意,刘昕又冷笑道:“老师品德高洁,行军打仗兢兢业业,却忘记了有些人会坏到什么程度。
老师若仅仅因小人谗言,将手中兵权拱手相让,能保证接手之人会好好对待北军五校的将士吗?”
“嘶——”
卢植顿时一惊,神色严肃起来。
宗元等北军将校门也一个个静气凝神仔细听刘昕的解释,这也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刘昕环视帐内众人,最终凝视卢植的眼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
“老师,若北军五校落在有心人手里,强令北军将士去蚁附攻城怎么办?若此人刻意战败葬送北军性命,岂不是更糟糕?”
宗元等北军将校们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他们连忙对卢植挽留道:
“北军中郎将,我等北军将士只信任你一人,可千万不要将我们抛下啊!”
卢植面色苍白,额头也有冷汗冒出,他呆在那里许久,张张嘴却没有说出声。
做为学富四海的大汉名儒,又在洛阳朝堂待了那么多年,他虽说考虑的很周全,却唯独把人想的不够坏。
如今被刘昕一下点透彻,卢植心中忽然想明白了。
有些人的恶毒,那种发自根子的坏,即便再丰富的语言也无法形容。
大帐之中安静了许久,卢植才终于恢复过来。
他眼神又变的坚定起来,对刘昕、刘备道:“放心,为师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随后卢植又转身对宗元等北军将校笑道:
“放心吧,当初我奉命将你们从洛阳带出来,就一定带你们凯旋返回洛阳。”
卢植一向信誉坚挺,得到他的确切保证,北军将校们才算是勉强放心。
不过他们又一起面露怒色的看向瘫软在地上的左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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