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的话让刘备面露恼怒。
一个宦官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过分了。
尤其是出入宫门的一些郎官、士人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们纷纷停驻脚步,装作整理鞋袜,却一个个在侧耳倾听。
毕竟都好奇名满洛阳的刘备、刘昕等人如何回答这个棘手问题。
刘昕阻止了刘备的怒火,又认真看向这个苍老的大宦官。
看似年迈的曹节,在刘宏面前一直格外谦恭,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可是此刻,曹节的眼神格外犀利,死死盯着刘昕、刘备等人。
宫门处安静片刻之后,刘昕突然脸上露笑,大声反问道:“育阳侯可是在担心我们?”
曹节面无表情,认真的点头道:“我等确实担心诸位郎君,老奴伺候陛下多年,从未如见陛下如此亲近信重任何人。”
刘昕当即心中了然,难怪曹节突然在宫门处发难,原来是忌惮自己和从兄等人受皇帝看重。
扫了一眼周围偷听的郎官、士人,刘昕毫不客气的冷笑道:
“我等乃是幽州士人,又是大汉宗亲,不知道育阳侯莫名其妙在担心什么?
我和兄长立志匡扶大汉,并非你口中的直臣,更非幸佞之臣,而是大汉未来的栋梁之臣。”
曹节听明白了刘昕的意思。
做为幽州士人和汉室宗亲的身份,跟中原士人并非是利益共同体。
一些偷听的士人、郎官也听出来这个寒意,不由眉头皱起,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过也有很多人认可刘昕的话,政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充满了利益交换和各种妥协。
汝南袁氏、颍川荀氏这些中原顶级士族,不也是跟宦官势力不清不楚的?
不过曹节依然不放心,他更加直白的问道:
“那么不知太平郎如何看待我等宦官?是否以为我等祸国殃民?”
这下连公孙瓒都面露怒色,曹节这话问的真是诛心之举。
做为一个合格的士人,谁都知道宦官势力就是皇帝意志的体现。
看似大汉朝廷是士人、外戚、宦官三股力量在相互斗争,皇帝高居上位协调。
明白人都知道,宦官不过是皇帝座下走狗,是皇权与士族之间斗争的工具。
在当今士人集团与宦官集团矛盾尖锐的政治环境下,刘昕一个回答不好就非常严重,甚至会被人攻讦治罪。
刘昕却依旧是拦住怒气勃发的刘备、公孙瓒两人。
他上下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曹节,忍不住的摇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宦官有没有祸国殃民,育阳侯比谁都更加清楚,何必又来问我?
况且我和兄长们刚来洛阳求学,即便兄长们举孝廉为官,至少也要五六年时间,我若为官更是要十年之久。
到时候育阳侯早就是一抔黄土,化为冢中枯骨耳,用得着考虑如此长远的事情吗?哈哈哈!”
说着刘昕对刘备、公孙瓒、刘德然笑道:“诸位兄长,还得感谢育阳侯相送,咱们回去咯!”
“哼——”
刘备、公孙瓒两人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就连老实孩子刘德然都偷偷对曹节翻了个白眼。
宫门外早就有韩当、周智等人带着车马等待,让八名秀女乘车,其余人骑马迅速离去。
周围那些偷听对话的郎官、士人纷纷离去。
刚才刘昕毫不客气的大声嘲讽曹节,这些人唯恐曹节将怒火泼到他们身上。
很快,今日宫门的对话迅速传遍了洛阳城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出人意料的是,曹节被刘昕大声嘲笑之后,居然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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