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周氏将木质的院门拉开,门外大桑树下已有二十多名少年聚集。
远处还有人在不断跑过来,都是楼桑刘氏中追随刘备、刘昕的同族兄弟。
看到刘昕跟在周氏身后来到街上,那些刘氏少年纷纷笑着凑上来打招呼:
“婶娘,真是多亏了昕弟,我家今年的粟米每亩至少多收三五斗!”
“哈哈哈,谁让你家今年才相信昕弟的话,我们这些家都连续丰产两三年了,婶娘,下个月秋收完了,我娘说要杀鸡宰鱼请你和昕弟赴宴呢!”
“伯娘、昕弟,到时候也来我家赴宴,我娘用你指点的方法阉鸡,一个个长到五六斤一只,特别肥美。”
周氏笑吟吟的一一回应,对这些夸耀儿子的话特别自豪。
对赴宴的邀请并不拒绝,毕竟她是楼桑里的社交达人,礼尚往来才是正理。
刘昕也点头微笑着逐一应答,最后大声叮嘱:“诸位族兄,饮宴暂且放一边。今日张狗儿竟敢打伤韩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晚各位兄长饱餐一顿早早休息,务必不要饮酒嬉戏,明日一早卯时便在大桑树下集合,到时候必将张狗儿彻底逐出涿县县城。”
“昕弟放心,我等兄弟齐心协力,除害务尽!”
“张狗儿欺行霸市,打伤我表兄弟,明日必定除此大害。”
“王伯操练我们演武一年多,也该让富亭里张氏知晓我们楼桑刘氏的厉害。”
“对对,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随着数十名刘氏少年的大声呼喝,却引来一个严厉的斥责声音:“阿昕,你自幼聪慧懂事,怎得如今也跟着阿备胡闹一气?”
刘昕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从叔刘威,也就是刘备的亲叔叔刘子敬。
刘子敬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表情显得颇为生气,让咋咋呼呼的刘氏子弟们不由噤声。
“原来是二叔!”
刘昕面色尊敬的拱手,嘴里却回应道,“二叔此言差矣,我和阿兄怎能算是胡闹呢?张狗儿打伤韩伯、砸坏店铺,此仇不可不报。”
刘子敬一脸不虞之色,却又忍住怒气,努力平复语气:
“阿昕,韩庚不过是阿备家中仆佣,店铺经营也是商贾之道,若以微末之事跟富亭里张氏、县尉高越发生冲突,会给楼桑刘氏引来祸患的。”
听到这番话,刘昕忍不住连连摇头:“二叔,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张狗儿看似打伤的只是韩伯,目的却是挑衅我们楼桑刘氏,背后难免没有富亭里张氏挑唆。
一味妥协退让只会让富亭里张氏得寸进尺,也会让整个涿县乃至涿郡世家豪强看轻楼桑刘氏,到时候才是大祸临头。”
“阿昕,你年幼无知,黄口孺子岂能知道家族大事?”刘威见刘昕居然反驳身为长辈的自己,心中难免恼怒。
周氏看到心爱的儿子连遭刘威呵责,当即柳眉竖起就要发怒,不等她开口不远处就传来另一个不赞同的声音:
“子敬贤弟,怎能如此苛责咱们楼桑刘氏的麒麟儿?昕儿年仅十岁就有如此见解,这是咱们宗族的福气啊!”
来人赫然是族叔刘元起,旁边还有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微笑的并立在旁,从兄刘备正在其身后向刘昕挤眉弄眼。
刘昕赶紧上前躬身见礼:“叔父,今日之事还得劳烦你前往涿县走一趟,诸般事宜阿兄应该跟你说清楚了吧?”
刘元起身高七尺六寸,年约四旬,面容白皙,和蔼可亲,身穿一袭华服深衣。
他一脸笑眯眯的跟刘昕点头:“阿备都跟我说了,昕儿尽管放心交给我。我已让家中仆人备车,稍顷就去涿县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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