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根生突然心头一动。
莫名有点冲动。
他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如就推一把试试?
能够更进一步的话,可就美滋滋喽。
“那你是什么表情!还往地上吐口水?”
五叔您可真会说。
喷一口水,能被你当成吐口水。
我也是醉了。
“没,绝对不是。就是吧……咳咳,那个……”
唐根生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称呼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嗯?叫干爹难道不行吗?”
林静坐回来,又主动当着那五的面握住了唐根生的手。
“不是不行,就是感觉……嗯,有点太疏远了。不如就直接喊个爹地来的亲切。”
“得了吧,少在我面前拽洋文儿,咱爷们瞧不上那个。不过你小子倒是说的也在理儿。”
“爸,以后我直接这么喊你。”
“好,好,就这么喊。听着是比干爹好。”
咳咳。
唐根生一个人憋着的成就达成了。
不是一个思维层次的人。
没有这方面共同的认知。
唐根生便是茶壶里煮水饺。
肚子里有货,却终究什么也倒不出来。
“五叔,既然你认了静姐当女儿,不如也顺便把嫂嫂一并认下吧?”
三人又喝了两口茶。
唐根生突兀的提议。
“咦?”
林静一怔,随即眼神有点复杂的看了唐根生一眼,便又回过头去,眼神微微下垂。
避开了那五看过来的目光。
林静说过想要撮合秦青和唐根生的事情。
当着那五的面表明了心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五才有了‘弥补’林静的心思。
要不然——
想当那五干闺女的多的是,那五可从来都没松过口。
现在唐根生不明所以,又打算让那五把秦青也收做干闺女。
这是闹哪一出?
“这话怎么说?”
那五玩味的瞧着唐根生,沉吟了几秒钟,才问道。
他瞥了一眼林静。
林静垂眸不看两人。
那五便明白了林静的意思。
其实现在心里最清楚的就是林静,再者那五。
反倒是唐根生被蒙在鼓里,是最迷糊的那一个。
甚至还不如刚穿好了衣服,准备下楼的秦青。
“一视同仁嘛。”
“一视同仁?好一个一视同仁,爷们,你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不?”
那五嘴角的玩味儿更浓更明显了。
唐根生飞快的瞥了一眼林静。
其实不看也行。
只是下意识的看过去而已。
因为唐根生和林静一直牵着手呢。
林静听到唐根生刚才的话,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紧了紧。
意思和态度不言而喻。
稍稍用力代表的是不管如何,都不会松手。
是‘不离不弃’的态度。
唐根生看向五叔。
点点头。
故作轻松的说道:“静姐也好,秦青也罢,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小老头笑了。
孤苦一生,临末了,还能多两个小棉袄。
不错,不错。
这趟差事真不错。
幸亏当时留下来的是自己。
要是换了那几位……
保不齐自己心里还会发酸呢。
秦青二十多分钟后过来的。
唐根生去厨房端饭菜。
林静半路迎出来帮忙。
等四个人做到桌前,锅盖头也洗了手爬上凳子。
秦青已经改口喊‘爹’了。
嫂子林静喊‘爸’。
嫂嫂秦青喊‘爹’。
唐根生一边吃饭,一边咂摸。
越来越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感觉自己好像被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应该是的吧?
那五看似没什么区别,可憋着的内里,却是心情不错。
有着自己和唐生月的关系。
再加上唐根生和她们俩的感情。
自己这俩闺女算是认稳了。
十成十的稳。
一开心,便又开了一瓶茅台。
小老头喝了两小杯。
剩下都交给唐根生来打发。
唐根生没留。
茅台已经开了封,那就喝掉。
反正已经留不住了。
酒足饭饱。
秦青和林静照例去拾掇残局。
那五没有喝茶,也没出去遛弯。
带了些酒意,回他的东耳房睡觉去了。
唐根生牵着锅盖头去了后院。
等秦青和林静忙完。
秦青上楼歇息。
林静娘俩和唐根生一起从后面侧门绕过去,从另一侧的院门口出了胡同。
一辆自行车,三个人。
关键女士斜梁前面也没法坐人。
干脆便步行。
就当是饭后散步,借机会聊聊天。
唐根生推着凤头牌26自行车走在路边。
林静牵着家明的手走在街道的内侧。
两人迎着不是很圆润也不是很清冽的月光,漫步走着。
“家明明年才上学,要不要给他找个学前班提前适应?”
“我之前问过,咱隔壁的宏仁小学有预备班,九月份开学能报上名。”
“九月份啊?”
唐根生看了看林静的肚子。
林静注意到唐根生的目光,也是下意识抚摸了一下。
身上母爱的光晕便悄然又亮了少许。
“小青呢?”
林静目光一转,问道。
今晚挺意外。
但林静心里却感受到空前的轻松。
首先自己的秘密不再需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有了长辈可以分享,也有知情的唐根生可以倾诉。
其次,自己和小青一起成了那主任的干女儿。
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两人关系更加亲近。
而秦青和唐根生的关系,也就这么被公之于众了。
众,表面上是那五和林静自己。
实际,只是林静而已。
那五早就知道了。
不只是林静。
还有一个呢。
只是还没对准确切的目标信息而已。
至于为什么那么笃定还有一个?
大小姐那边给的反馈。
说四个,就是四个。
那五相信,只要唐大小姐说了,就绝对不会错。
必然是还有一个。
“她?”
唐根生喝了酒,聪明劲儿稍稍有点延迟:“如果正常情况下,比你晚一个来月吧。”
“哦,原来你们俩那么早就……”
林静眉眼如丝,刮了唐根生一下。
唐根生遍体生暖,火上浇油。
有点情难自抑的内味儿。
“咳咳,咳。走的有点慢啊。”
“咯咯。”
“家明,是不是困了?”
“叔,我不困。”
“不,你困了,不信问问你妈妈。”
“嗯,家明是困了。”
林静附和着。
锅盖头一只小手被亲妈林静潜在手里,两只眼睛眨呀眨。
愚蠢又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迷糊,迟疑,和大大的问号。
怎么唐叔和妈妈都发现自己困了呢?
自己怎么感觉不到?
就因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真想快快长大变成大人呀。
连自己困不困都搞不明白……当小孩子可太难了。
比三五还难。
漫步在清冽的月光下。
随着一家三口的走动。
三道人影越来越近,越靠越近。
月光洒在黑芝麻胡同,跟南锣鼓巷主街不一样了。
月光变的暖暖的,仔细品味,竟还有些浪漫。
进了院。
唐根生在前院把自行车还给林静。
和她们在穿堂台阶上分道扬镳。
锅盖头回到家,就洗手洗脚。
妈妈林静忙着点炉子。
然后铺被褥。
再让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困,却实际被亲妈和唐叔叔看出特别特别困的小家明赶紧钻被窝。
上床睡觉。
“妈妈,你不一起睡吗?”
锅盖头躺着。
感觉比站着的时候眼神里的愚蠢更多了。
愚蠢的密度比聪明更大吗?
躺着会涌出来更多?
“妈妈还有事儿,忙完了再睡,你赶紧睡吧,闭上眼……”
锅盖头自然不知道。
他亲妈也是要钻被窝的。
只不过不是他旁边的这一个而已。
前院西跨院。
唐根生火钩子猛力拽了两下。
炉子里火苗升腾。
屋里还是得更暖和点才行。
唐根生家比较拮据。
不像林静家那样,还能攒两个单独的被窝。
他就只有一个。
待会儿林静过来,也不可能多一个给她用。
或者两人共同分享一个被窝。
或者干脆掀开它,谁也别想用。
既然事情的发展方向都有可能。
炉子自然要搞的越暖和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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