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的厨师行业审核还不完善。
等级制度相对模糊。
行会标准不用说,连官方行会还没影子呢。
所谓的评估、审核,更多是主观意愿和现场品鉴相结合。
唐根生在这方面一点都不怵。
进入车厨行业虽然不久。
可铁道部官方的车厨行业本就才成立不久。
年龄虽小。
可厨师行业的资历一点都不浅。
再加上唐根生进入铁道部餐车组后的各项大大小小的发明,实用又高效。
以及刚刚结束的国宴创意菜唯二的尺标。
又一份麻辣水煮鱼出锅盛盘,唐根生‘大组长’的厨师顶级身份就坐实了。
本月之前,唐根生的工资是:基础工资112.5元。
补助43元。
餐车长补贴5元。
共计160.5元。
而评级上了‘大组长’,也就是能够拿厨师行业的顶薪。
从技工转化为技师。
真正成为登峰造极的那一小拨人中的一员。
嗯,这个登峰造极不是单纯的厨艺。
而是身份、地位和社会价值认同程度。
底薪就变成155元。
各项补贴也相应有所增加,从43元增长了22.5,变成了65.5元。
餐车长的补助依旧是5元。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行业先锋补助。
这个补助是铁路部转运处专门给行业某领域达到一定影响力的人群发放。
就跟几十年后的国家津贴一模一样。
帮铁道部争得了名誉。
行业最厉害的某某某在我们铁路部门任职,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也享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价值增大,铁老大也不吝啬,豪横的给予工资待遇奖励。
真正的以资鼓励。
唐根生获得‘大组长’称谓,拥有了顶级厨师的社会地位。
先锋补助每月50元。
唐根生用两个小时不到的下工时间。
亲手把自己的工资从160.5元,提升到了275.5元。
骑车走在长安街上。
兜里揣着刚刚领出来的上个月工资。
饷银160.5元。
与之相匹配的是一沓定额票。
粮票、肉票、副食票。
现在的京城,每个月、每十来天,甚至每两三日,就会有新的统购统销产品被划进名单里。
票据也愈加丰富起来。
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也预示着国内的各项资源产能的那根绳子,已经逐渐绷紧。
好在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思想意识很纯粹。
很容易拧成一股绳。
这在几十年后被白头鹰为首杂毛鸟为辅的‘心机哥计划’肆掠过后的那代人不可同日而语。
言回正传。
为什么赶在今日考核呢?
因为今天是发饷日呀。
下个月就按照评级进行新的级别发放工资了。
参与考核的六位厨师,有五个都是现任餐车长,一名预备役餐车长。
唐根生荣任‘大组长’,是唯一顶格大厨。
超过六人组第二位一大截。
甚至感觉两者之间不是一个层次似的。
最后一名车厨姓王。
是唐根生的老熟人。
很遗憾,他厨艺在制作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纰漏。
结果不仅没能升上去,反而跌了一级。
工资从7开头变成了5开头。
当然,王师傅的工资自始至终都是两位数。
唐根生一语中的。
王师傅手艺差,就是真的差。
众目睽睽之下,唐根生绝对不会承认他给王福林的锅内空投了点‘佐料’。
中间还隔着两个厨师呢。
就算被污蔑,也不会有人信。
总之,王厨师很丢人。
这一次的丢人,是丢在了整个铁路餐车系统的。
家丑没有外扬。
但内部消化也肯定是透透的了。
就像是被餐巾纸盖住的剩菜红油汤汁。
内部透彻底后,总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浮出纸面。
藏不住的。
王福林同志。
丢死个人啦。
自己认不清自己的实力,展示最拿手菜品还会出问题。
当然了。
这些只是说明他无法胜任现在餐车组首席大厨的身份,但不会阻碍他继续竞争餐车长这一行为。
至于能不能服众……
谁又想知道呢。
二八大杠在马路上穿梭。
两个脚蹬子被蹬出了恐龙特急克塞号发射准备的气势。
单一动作进行中的唐根生思绪有些恍惚。
这个工资……
貌似有点危险呀。
可惜自己的工资就是纯工资。
没有什么文艺级别还是行政级别的分类。
由不得他重新选择。
车子驶过宽街路口,在南锣鼓巷南口右拐,进了南锣鼓巷主街道。
蓑衣胡同从唐根生左侧掠过。
几家铺子也在唐根生眼角余光中跑去了身后。
黑芝麻胡同。
24号院前院西跨院。
唐根生的二八大杠推进了院门敞开着的院子里。
支下车子。
把后座椅上捆着的绳子解开。
几个被报纸团团裹着的东西一一散开。
有两条华子。
有两只吐完了血又被脱光了衣裳的小公鸡。
有三条三指宽的没脑袋的带鱼。
有一大盒发泡鱿鱼。
有六七个海参。
鱿鱼、海参和带鱼,都是被冻懵了的。
唐根生打算带回来直接塞雪窝子里。
屋门吱嘎一声,棉帘子从内被顶开。
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颊出现在唐根生面前。
“回来啦?”
“嗯,正好,这个你拿回去,熬饭吃。”
“什么呀?”
“海参,补营养的。”
“上次还没吃完呢。”
“那就继续吃,吃完了还有呢,不怕。快先拿过去……”
林静接过一小包报纸,袅袅婷婷的回了中院。
见着人就是一种幸福。
心情就特别愉悦。
抑制不住的开心。
下意识便很顺从,很听话。
唐根生听到了屋内有噼里啪啦的动静。
外间屋还在赶工,听声音就挺忙碌的。
鸡和鱼塞进雪窝子。
华子的报纸裹成的长条拿在手中。
挎包还有一条半呢。
一条大前门,半条华子。
要不是实在塞不下,唐根生也真不想裹着报纸就这么拿在手里。
但凡抽烟的,谁看不出形状啊。
推门进屋。
“关师傅,您也在呀?”
“东家回来啦,我过来催催工,明儿收个尾就算妥了。”
唐根生解开大衣,看了看左手西南角原本只是一排挂钩的位置,‘鼓出来’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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