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赋、丁税,也就是土地税和人头税,是每家每户都少不了的。
除此外,种地的还有粮税,行商的还有商税,打猎的有进山税。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营生,还有种种名目繁多的杂税。
听说有的地方,“父母官”比较黑的,甚至有尿税、粪税等等匪夷所思的名目。
税外还有徭役,即力役、兵役。
“雄海伯,这么多年,您老帮我已经够多了,这事就不麻烦您了,我有办法……”
顾安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雄海翻着白眼骂道:“呸!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一个傻子,自己都喂不饱,说什么大话?”
顾安撇撇嘴:“雄海伯,我不傻。”
其实自从他向白雄海请教射术后,白雄海就知道他不傻,却从来没有追问过。
许是多年习惯了,仍然一直当他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一般照顾,哪怕顾安时常强调自己不傻。
“顾老六!”
“雄海伯说得没错,你就一个傻子,说啥大话?”
就在这时,一个像是破锣一样的嚷嚷声传来。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汉子径自走进了他的篱笆院。
顾安认得这人,也是村里的一个猎户,名叫白得志。
不过顾安心里叫他蜈蚣头领。
因为这人个子瘦瘦高高,却手短脚短,看着有点怪异,就像福芦娃里的蜈蚣头领。
“白老二,你来这做什么?”
白雄海看到他却没几分好颜色。
“雄海伯,我这回可不是来找顾老六去耍的,我是来帮他的。”
虽说平日里白屋庄村民对顾安多有照顾,但乡里邻里的,也难免有摩擦。
对于“傻子顾老六”,村里同情的有,关切的有,不在意的有,看不惯的也有。
白得志就属于看不惯那类里的代表人物。
时不时的就要捉弄一下顾老六。
所以白雄海和顾安自己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白雄海眼一斜,冷笑道:“你?”
“雄海伯,您别不信啊,咱都是乡里邻里的,就您能关照顾老六啊?”
白得志嬉笑道:“这不?快开春了嘛,我寻思顾老六这回怕是交不上人头税了,而且,我得到消息……”
他故作神秘状,凑了过来,小声道:“听说,北庭都督府又要征发兵役了。”
“什么?!”
白雄海一惊。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白得志嘿嘿一笑:“这您就别管了,反正我总不会骗您老。”
旋即又看向顾安:“顾老六,就算你交得起人头税,这免役钱你总交不上了吧?”
顾安道:“白二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得志也不卖关子,得意一笑:“我有路子,能让你卖身到王家,当个仆役!”
“这样一来,不仅你这人头税可以省了,兵役也征不到你头上,怎么样?”
听到这话,白雄海虽然面有不悦,却也没有说话。
只是皱紧眉头,沉默不语。
顾安也不答话,目光落在镜子上。
别人也只当他两眼无神,反正他是“傻子”。
【白得志从朔邑青虎帮中得到消息,豪强王家正在通过肉肆和慈心会大量采买仆役,若是你能卖入王家,他也能从中赚上一笔牙钱。】
原来如此。
看到镜中所照,顾安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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