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江东各地,逐渐进入秋收季。
这段时间,也是山中匪寇,越民下山劫掠的最佳时机。
他们不从事生产,却从事抢劫生产的百姓,也算是从事“生产”。
这日。
宣城之外三百亩金黄的稻谷刚被收进粮仓之中,当晚,就有一支千余人的匪寇下了山。
为首的,打着“祖”字旗号。
藏在夜色中的徐盛听得汇报,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祖郎此人,胆小如鼠,应不会亲自下山。”
何况抢粮太掉面子,祖郎自号丹阳宗帅,不会亲力亲为。
他身边谋士陈端思索片刻,提到一个名字,道,“将军,此人应是祖郎之弟,祖闵。”
他们在丹阳半年时间,摸透了丹阳南部诸多匪寇的信息。
上到各寨子的首领,再到各类副手,管事儿的人。
祖郎所在的山寨,更是重点关注。
祖郎最大。
其下,就是他的弟弟祖闵。
再然后,就是七大将,是他管辖范围内势力最大的七座山寨的头头,被他封为七大将。
皆以猛兽为名。
“那阵中还有一面‘雷’字旗,想必是七大将中的隼将雷青,他是祖郎的得力战将。”
陈端负责这些消息的汇总,如数家珍。
徐盛颔首,并不着急,抱着新得到的宝刀躺在草皮上,吩咐下去,“切莫轻举妄动,等这些家伙全部进入包围圈再打。”
深夜。
这群匪寇一如既往。
他们在“内奸”的配合下,轻松杀入城中,直取粮仓所在的位置,丝毫没有发现周遭安静的可怕。
直到祖闵逼近粮仓,满心欢喜准备装车的时候,却发现粮仓之内空空如也。
甚至到处都是干草。
祖闵面色大变,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呼,“有埋伏!风紧扯呼!”
可下一刻。
一支火箭划破黑夜。
紧接着,便是无数箭矢带着火蛇没入粮仓之中。
“完了!”
周边烈火汹汹,他却心中悲凉,祖闵打马想走,却被一支兵马堵住了退路。
咋的一声。
一面“徐”字旗矗立在一处山坡上。
旗下,将军虎背熊腰,睥睨四方。
他轻轻一挥,正有千百将士自四面八方而来。
“杀!”
训练了三个月有余的庐江上甲,第一次露出了獠牙,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镇压了这一批星夜前来宣城“借粮”的山贼。
徐盛麾下部将贺齐,还亲自砍翻了带队的祖闵,提着他的头颅来见主将。
徐盛见此大喜,赞誉一番,“公苗勇武,当计一功。”
祖闵也有勇力,还是祖郎亲弟,地位之高,类似于一军副将,贺齐初入军中便立下大功。
徐盛都觉得贺齐并非池中之物,迟早会自立成军。
贺齐不卑不亢,谢过徐盛,再谏言道,“将军,末将以为,今夜可化妆成祖闵之兵,混入山寨,赚取泾县。”
徐盛闻言,不免动心,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谋士陈端,问道,“军师以为如何?”
今夜作战,只是小试牛刀,鲁肃和贾诩两位主将军师,皆是坐镇后方,并未前来。
如此决断,自然落在陈端身上。
陈端眼神一凝,正色说道,“战机,宛若清风,稍纵即逝,如今回去请示都督怕是赶不及。”
他看向徐盛,谏言道,“公苗将军所言在理,可趁今夜,夺取泾县。”
贺齐等人纷纷看向徐盛,都在等这位年轻的将军做决断。
好在徐盛也是莽夫,不担心什么。
他直接拍板,答应下来,“好!既然如此,本将亲自率精兵,赚取泾县。”
从宣城到泾县,不足百里。
顺江而下,两三个时辰就到。
若是赶得急,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泾县。
陈端沉默了一会儿,劝谏道,“将军何故以身犯险?”
贺齐也觉得如此,拜道,“末将愿为先锋,为将军夺取泾县。”
徐盛闻言,顿时笑了,“从军打仗,哪有将军在后之理?我若为将,自当先登在前。”
“不必再劝,公苗且随本将穿上贼寇衣衫,化上土灰,再把祖闵的无头尸体带上。”
贺齐自是振奋,忙答应下来。
“喏!”
将。
为兵之胆。
徐盛能先登在前,自是激昂人心。
那五千甲士听说徐盛亲自带兵,恨不得全部跟去,但最终只带了徐盛的五百亲兵前往。
…
次日天一亮。
消息就传到了芜湖。
鲁肃得知徐盛率军夜袭泾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文向果断,当为名将也!”
一般将军,可没有这般胆气。
无论是下决断,还是亲自领兵前往夺城。
少一点勇气胆识,都会错失这个绝好时机。
贾诩端着一个小茶壶,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清晨的热茶,露出一幅舒坦的神情。
他随意附和了一句鲁肃的话,却不曾想后者说道,“文向之勇,江东无匹,不出一日,夺取泾县的消息自当传回。”
贾诩闻言一咯噔。
这么说,他们得挪窝了。
“确实。”
在徐盛做下夜袭泾县的决定后,鲁肃就能够判断前方战事,他对着贾诩笑道,“文和先生,得干活了。”
贾诩无奈叹了口气,摩挲着磨砂茶壶,答应了一声,“子敬放心,某会一同前往。”
就出一次力。
出完就歇着,找皇叔讨要一个闲散的职位安享晚年。
来了江东,贾诩才知道什么才叫做风景如画,“那以前在戈壁滩上出现一株白杨树都觉得惊艳。”
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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