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姑娘在信上述说了一大堆相思之苦的话……
在姜岐眼里看来,这位不过是在香江的生活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为赋新诗强说愁罢了……
她是真正大院里出身的孩子,内里供给充足,什么都有。
还不用花一分钱。
初初进入那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资本社会,水土不服也是自然。
而且她又跟在某个大人物身边,更加需得处处谨言慎行,稍有不慎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所以橙子姑娘字里行间满是怅然。
在信的末尾,还尽力请求姜岐多给她写些信,以慰相思……
姜岐看得头皮直发麻……
这年头虽然能跟香江通信,却要经过层层审查。
再者说来,他说话就要结婚了,还跟人家小姑娘写什么情信!
橙子姑娘倒是天高皇帝远。
他还怕被有心人知道,随手送他顶“敌特”帽子。
那才是灭顶之灾!
姜岐将信收进袖里乾坤技能空间,并没打算回信。
才进钳工车间,一大票女工嘻嘻哈哈围了上来。
“小七,你可以啊!”
“又是一封情书?”
“这证也扯了,喜糖也发了,那些小姑娘们还不消停?”
“昨儿宣传队,前儿广播站,今儿护士站的,要闹到多早晚?”
姜岐摊摊手,满脸无奈。
“我也不知道啊……”
“信没敢看,都扔垃圾桶里了……”
女工们哄堂大笑:“怂得嘞!”
“看看情书又怎么了?”
“又不会少块肉!”
还好赵师傅及时出现,解救了姜岐。
不然只怕还当真有人会逼着姜岐去翻垃圾桶,将情书找回来当众展览……
赵师傅笑道:“刚刚你的结婚用品送来,我都签收了。”
“也不知道分做两回去买,后面小库房里都快堆成小山了。”
姜岐笑容苦涩。
“师父,我也不知道周嫂子给我挑了这么老些啊……”
“一家家铺子逛着,我头都大了。”
“等商铺送去东安市场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买多了……”
赵师傅道:“等会下班,多找几根绳子绑好。”
“我一辆二八大杠,你一辆二八大杠,应该能带回南锣鼓巷。”
姜岐呲牙一乐。
“实在装不下的,我去找柱子哥,让他做个窝脖儿!”
下午五点。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广播里热血沸腾的愅命歌曲,准时准点响彻整個红星轧钢厂上空。
姜岐与赵师傅将小库房里的结婚用品拿绳子绑在自行车上。
车把,后座架上都堆得高高的。
总算全部整理好了,不用叫傻柱来做窝脖儿。
师徒俩一人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将各式结婚用品送回南锣鼓巷95号大院。
倒座房里的于莉一瞥眼看见,伸手拧住闫解成耳朵。
骂道:“没用的男人!”
“你看看人家小七!”
“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事情都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
“崭新的大红双喜脸盘,缎子被面,茶缸痰盂,全部整整齐齐的!”
“你们家呢,什么事都抠抠搜搜!”
“连个新痰盂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天天早上那味,我都不好意思端去胡同口!”
闫解成被拧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吱声。
谁叫他没个正经工作,三十六条腿都凑不齐全?
就连结婚用品,闫阜贵两口子也是抠搜到功参造化的人。
只新婚那天摆一天图个好看,第二天就全给换了旧的!
如今天天被媳妇儿抱怨也是活该!
前院。
正在西厢房门口挽救花花草草的闫阜贵,看见两辆二八大杠上的结婚用品。
眼睛都直了。
这小坏种昨天满院子借的钱,今天就造完了?
看来也是个败家子!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啊……
听说昨儿还问后院老太太都借了钱……
这小坏种哪里来的这么厚的面皮……
闫阜贵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望向倒座房方向。
这些东西可没被解成媳妇看见吧……
他生怕于莉又冲出来跟他嚷嚷。
昨儿两盆花被砸得支离破碎,还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好在于莉还在倒座房里关门教夫,并没出来发难。
闫阜贵推了推缠着白胶布的玳瑁眼镜,盯着二八大杠上的结婚用品看了又看。
姜岐大声招呼:“三大爷,您吃了吗?”
闫阜贵原本正直勾勾盯着两辆自行车。
默默算计这些结婚用品里有多少是他那七块钱买的……
被姜岐这么忽然高声一喊,险些没吓得蹦起来!
嘴皮子哆嗦着道:“吃……吃……吃了……”
“小……小……小七……下班……了?”
赵师傅看着好笑,压低声音问道:“小七,这是你们院里三大爷闫老师不是?”
“这是犯什么毛病了吗?”
“看那嘴皮子哆嗦的……”
姜岐笑道:“师父,三大爷就是偶尔犯犯病。”
“不过没事,马上就能好!”
赵师傅满脸狐疑,这孩子难道还去哪里学会了医术不成?
只见姜岐转头看着垂花门,抬高声音大声道:“于莉嫂子,你好啊!”
闫阜贵猛地回头:“解成媳妇!”
“哪呢?哪呢?”
垂花门里当然没有于莉,闫阜贵这才拍拍自己胸膛:“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小七,你又骗我!”
姜岐朝赵师傅嘿嘿一笑。
“看,三大爷这嘴皮子哆嗦的症状,不是自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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