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那贯穿金石的一击,不仅仅是击穿了石巨人厚厚的外壳。
还击穿了花倾夏本就不富裕的的荷包。
两,两千灵石……她脑瓜嗡嗡的。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花倾夏笑不出来,自然是陈景笑了,他此时还没注意两千灵石的事情,只是因为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而喜悦着。
“就说嘛,修仙是一件很科学的事情!”
陈景心念一动,飞剑在周身旋转飞舞,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它不再是以前那般,好像被某种力量给发射出去,在转向掉头时,也没有仿佛被人拽着头走的生硬感。
此时的飞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流畅。
如游鱼在水,雄鹰翱翔在天。
世间万物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着最适合它们存在的位置,此时这把飞剑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陈景的视角中仿佛多出了一种轨道,飞剑沿着这条道走,就能凭空强上数成。
“既不是引力,也不是电磁力,当然这些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它,并加以利用。”
陈景再看四分五裂的石巨人。
普通御剑术砍上去刮痧,斗转星引术只需一剑,摧枯拉朽!
他左右四下看去,看到了夏老师失魂落魄,哀莫心死的走了过来,女孩原本漂亮有神的明亮双眼,亦仿佛布上一层莹莹泪光。
“哈,还行。”花倾夏故作随意,她一生要强,都这样了,还想着挽回点颜面,“还算不错,你能到这個地步,勉强合格。”
陈景虽然看出她的言不由衷,但思索之后,觉得应该是两千灵石的缘故。
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善于理解他人的,高情商的好人,他肯定不会在人脆弱的时候故意刺激对方。
于是点头附和:“我的天赋还是太差了,这么简单的一门御剑法诀,卡在最后一天才勉强入门。”
“……唔。”花倾夏瞪圆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心脏,眼神充满了幽愤。
“夏,夏老师?”
我说错话了吗?
“嘶!咳咳!”
女孩深吸一口气,将不适强行压了下去,沉声说了句“我伤势有些反复,需要闭关,要炼凝华丹把材料放下就走,这段时间,没事别来打扰我”然后一颤一颤的走开。
陈景张了张口,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没有说什么。
伤的这么重,还尽兴尽力的帮自己提战力,稳根基,甚至还故意用两千灵石来激励自己。
好人啊……
陈某人内心充满了感动,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
……
杨老汉今年七十有二,安宁府下,龙马县杨家村人。
少年时他在杨家村人送外号鬼见愁,村头的大鹅,隔壁家的汪汪队,树上的鸟,水里的螃蟹,没有一样能在他手里讨得好。
哪怕作为孩子,他的精力也过于闹腾了,常引旁人不喜。
但他觉得错的不是自己,明明是大人都太过无趣了,每天只知道干活干活,除了干活还是干活。
尽管自己也要帮着家里一起干,但干完活之后还是有力气去玩、去闹腾,只是没人愿意陪自己一起耍。
他也很讨厌那些穿着很华丽的人,指使自己的父亲干着干那,父亲很窝囊,从来不敢反抗,不如自己有胆气,敢在那些人马车旁撒尿,对着他们的后背吐口水。
直到父亲在打猎时丢了一条腿,生活的重担如瞬间坍塌的屋顶,骤然压在了他幼小的肩膀上。
明明只是一样的干活,但却感觉到更沉、更吃力了,哪怕还有余力,也不敢肆意浪费宝贵的精力在玩乐上。
也逐渐感觉到了,那些衣着华丽的贵人也不完全是坏,只是可惜自己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他在青年时,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大人,尽管父母接连去世,但自己仍然有年少的弟弟妹妹需要抚养,如此一如往日,如履薄冰的生活着。
虽然弟弟闹腾,令他不喜,但作为自己仅有的亲人,他依旧对其无比纵容,直到弟弟嚷嚷着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从家中离开。
再相见时,已经是弟弟的尸骸。
他从那时起便已经明白,世间万物,精彩纷呈,但再如何精彩,其背地里都是诱人的野兽,它们放下诱饵,静待贪婪的人靠近,最后一口吃掉。
在他中年时,已经是一个家庭的支柱,成为了如同昔日父亲那样的人,膝下儿女双全,家中夫人勤俭持家。
他已经记不起来曾经的快乐与想法,但好在他适应了如今的生活,尽管每天干活很累,但看着妻儿熟睡的侧脸,只剩下满足。
如今,他已经七十岁了。
连儿子都成了家,成为了大人,别人对他的称呼,也成了杨老汉。
七十岁的人生少不了起落。
如今杨老汉也看透了很多东西,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会这样平平无奇的过去。
可是。
他站在这了这里。
站在了本来一辈子都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那可是衣着华丽的老爷们,都毕恭毕敬对待的仙家人士,才敢踏足的地方,自己居然也能与那种贵人站在一起。
好像叫什么玄景。
果然是,神奇,精彩的地方啊……
杨老汉眼神复杂,凝望看着远处那颗巨大且十分怪异的树,缓缓闭上了眼,遮住满腔怨愤。
再睁开时,已然锁定了人群中的一个华服少年。
他佝偻着身子,脚步坚定,一步一步,朝着对方走去。
“站住,老汉,你过来作甚?”
华服少年十分警觉的瞥了一眼,在看到只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后,顿时放下警惕,挥挥手呵斥道:“走错了,往那边,看到奇怪的东西就过来禀报。”
杨老汉呼吸逐渐粗重。
“诶?你怎么回事?”华服少年这才正眼相看,看到了杨老汉逐渐扭曲的面庞,但他不以为意。
凡俗老者的脸大多如此。
他们的一生饱经风霜。
看上去那样扭曲,苍老,褶皱,哪怕是在冲人笑,也丑陋的像是在吓人。
所以华服少年失去了最后的反应机会。
“啊啊啊啊!!!!”
杨老汉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嘶吼,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华服少年身前,扑在他身上啃咬。
“啊啊啊!!”
“嗬,嗬,嗬……”
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他犹如猛兽般拼命撕咬,泪水顺着褶皱的脸庞滑落,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松口。
华服少年越是惨叫,杨老汉越是癫狂。
“住手!”
噗嗤!
一道锐利的光芒闪过,杨老汉狰狞的表情凝固,上半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段盛,怎么回事!”一名中年男人赶来,沉声喝道。
“疯子,疯子!”
少年捧着血肉模糊的脸,崩溃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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