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县有两条大河,一条是蒲水,另一条是戴江,二者交汇处,正是蒲县的治所,蒲城。
蒲城的前身,是恒国修真界在蒲水与南滨妖族对峙的人类修士营地。
战争胜利后,这处营地被废弃,恒月门在原址修建了一座城镇,为一些不能马上撤离,或者不愿撤离的修士提供容身之所。
但随着无量剑宗一声令下,历南道各大派纷纷组织旗下凡人迁入荒无人烟的顺安府,恒月门也不例外,往蒲城迁了十余万人,并且计划迁移更多。
原本留在蒲城的修士见状,无不选择了搬离,其中有一部分在二十里外的蒲水边上定居,互通有无。
就这样,蒲县的第一个修真坊市——蒲水坊市诞生了。
二十年过去,蒲水坊市的规模越来越大,但依旧不成气候。
直到两年前,蒲县正式设县,白露门入主蒲水坊市,这个原本的散修坊市才开始转型,成为名副其实的蒲县第一坊市。
“来都来了,道长不进去逛逛?”
李相鸣笑着问道。
灰袍道人摇摇头,“我囊中羞涩,亦无所想之物,就不浪费时间了。”
“此番多谢你,若不是你提醒,老道我未必周全。”
想起二人逃亡的片段,灰袍道人不由心悸,当时李相鸣喊他潜入蒲水,他信了果然安全离开,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下场如何。
现在想想,以那黑袍男人的手段,若真硬留众人,恐怕马厚臣也阻挠不了。
这种生死控于敌手的感觉,真不好受。
李相鸣亦是如此,叹息一声,修行本就不易,还要受这等无妄之灾。
好在还活着!
想到这里,李相鸣也平复心情,活着就够了。
“道长,我进坊市还有事,就不与您同行了,此番一别,还望珍重。”
李相鸣拱了拱手。
灰袍道人还礼,随后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两只小瓷瓶。
“身无长物,这两瓶清灵丹就当是临别赠礼,李居士勿要嫌弃。”
“岂敢,岂敢!”
“只是......”
李相鸣面色犹豫,灰袍道人送他清灵丹,他理应回赠一物。
奈何他全身上下就一杆旗子还过得去,总不能将惯用的法器送出去吧?
灰袍道人一眼就看出了李相鸣的窘迫,哑然笑道:“不必如此,你安心收下便是。我痴长你不少,虽同辈相交,亦算兄长,送你点丹药也是应该的。”
“另外,我俗家姓孙,叫做孙禹亮,道号青羊。”
“原来是青羊道长,在下李相鸣,相思的相,一鸣惊人的鸣。”
李相鸣复行一礼。
“日后若有机会相见,当秉烛痛饮。”
“应如是。”
目送青羊道人离开,李相鸣不由叹息,萍水相逢已是缘分,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缘分呢?
此去一别,恐难再见。
摇摇头,李相鸣转身进入蒲水坊市。
蒲水坊市一半修建在岸边,遍地屋舍,另一半修建在用铁索连环、延绵不绝的巨大船只上,灯火辉煌。
李相鸣先是通过一道简陋的幻阵,随后看到两根十余丈长的白玉柱子,柱子中间挂着“蒲水坊市”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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