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缓缓起身,紧盯着对面二人,慢慢的将手表再次摘下来,搁到桌子上。
“觉得我太年轻,阅历少?笑话!”
“你们俩,谁能在我这个年纪就凭借自身的能力就赚到万贯家财?又甘愿平凡?”
“我去年写一部小说,上万块的稿费说捐就捐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又点了点手表,嘴角微微上翘,语含讥讽道:“以为我单纯靠写文章才赚着那么多钱?”
“呵呵,大错特错!稿费都捐了我拿什么买手表?没有足够的底气,我会开口买宅子?”
“你再猜猜,我之前为什么不买大宅子反而住进大杂院?”
“没有三分三,我敢娶你们这种高门大户人家的女儿?”
......
南厢房的张寿春听到西厢房的争吵声,忍不住的起身,想过去看看,或者劝一劝。
被张寿英直接拉住,看了眼稳当坐着喝茶的阎宝珍,温声劝阻道:“寿春,你要对德明有信心。”
“男人有时候争吵反而是好事情。”
“这时候我们女人家更不能随便的掺和进去。”
......
“寿崇,冷静,冷静!”
“咱们是当局者迷,德明同志是旁观者清,咱们未来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现在开诚布公的讲清楚,只有好!”
察奎垣把张寿崇重新按到座位上,又对着王德明招呼道:“德明同志,您也坐,都不要激动嘛。”
“唉,您也不能埋怨寿崇发火......您这话说的,确实......”
“确实说中了内心深处的不安,对吧?”王德明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走到旁边拿起暖壶,回来给察奎垣和张寿崇的茶杯里添水,同时也放缓了语气,说道:“察先生,张先生,你们是不是就紧盯着京城,不,就盯着周边的一亩三分地?”
王德明不再步步紧逼,松弛下来后,轻叹一口气道:“唉,说点你们不知道的,或者没留意的。”
“就这两年,咱们收复了西藏!同时全国剿匪200多万!连带着扫灭了大烟和妓院!”
“又完成了全国的第一次土地革命,做到耕者有其田!”
“还动员10多万人正在修筑从清末开始喊了几十年都没有修的成渝铁路!而且还都是自主设计,全部用国产材料。”
“而朝鲜战争是真正的打出了咱们中国人的骨气!几次战役,力抗美帝联军,歼敌10几万,更歼灭美帝精锐中的精锐,陆战一师;”
“国内外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啊!”
“啪!”王德明轻轻的合上茶盏,轻声的再次反问道:“察先生,张先生,你们想过没有,等朝鲜战争胜利后,咱们国家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这些变化对你们会不会有影响?”
“还是说,你们就这样的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这未来么......呵呵。”
王德明的语气虽轻,可这几条消息却如同钟鼓楼上响彻的钟声,让察奎垣和张寿崇两人振聋发聩。
西厢房里一片沉寂,东厢房里沸沸扬扬,戏台上沾沾自喜。
张寿崇的脸色由红变白,察奎垣也差不多,两人不自觉的对视,张寿崇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察奎垣嘴唇用力抿了抿,转向王德明。
看着眼前过分年轻的脸,和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还有......察奎垣神情复杂,视线越过王德明又看向对面的熙攘,一句诗词陡然浮现心头:隔江犹唱后庭花啊!
得过且过,那也得过下去才行啊?钱财俱是外物,没了也就没了,可人呢?孩子们呢?
难道天天过得这么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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