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德明本来说要跟我说一个好消息。”
“可突然被来家里的阎大爷给喊走了,一定要拉他上山看烧窑,德明说等他回来再跟我说。”
“......不过我看德明的一脸喜色,应该是要跟我说京城买房的事情吧?”
听到女儿的话,秦大妈神情更加的满意,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不过却继续嘱咐秦淮茹:“嗯,小茹,我跟你讲,这件事,你可一定要打听清楚!听明白了么?”
“俗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女儿长的这么好看,就是应该去城里享福的。”
“这要继续嫁到农村里,妈就是最好的例子,面朝黑土背朝天,烧火、洗衣、做饭,喂鸡、割草、种田,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一直忙到晚上没亮,到年根底下还不一定能吃得上饱饭......”
秦大妈拉起秦淮茹的手,展示自己的掌心:“你看妈的手,手心全是老茧子,手背还都是冻裂纹,这可都是干活干出来的。”
“可进城就不一样了啊!城里你也去过了,每天不就是烧几顿饭,然后再洗几件衣服么?”
“等生孩子了,最多再照看下孩子,比起乡下的日子,那可是太享福了。”
“对了,还得问阎寡妇他们家肯出多少彩礼?城里那家肯出10块,阎,咳,王德明家也不能比这个少!”
秦淮茹听着自己母亲的这股子市侩劲儿,非常无语,无奈的反驳:“妈,这京城里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啊?睁眼就得赚钱,不然就得饿肚子!”
“之前德明就跟我说过:京城大,居不易,有一个顺口溜:穷德胜门,恶果子市,不开眼的绦儿胡同。”
“这搁京城里要是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就打打零工的话,一天不干活,第二天就吃不上饭,而且吃的也就是玉米面的窝窝头。”
“而且就算是工作,也得分个三六九等:一等的工作肯定是文化人的,既体面收入又高,随便写写字一个月就几百上千块,还能请用人帮忙......最次一等的,男的卖苦力,拉洋车、当窝脖,女的纳鞋底、缝袜子、扣扣子。”
“苦着呢......”
......
王德明到了山上先检查青砖烧窑,通过观察排烟口、底层、窑门、观火孔这几个位置,又拿过来阎大爷每天写的下水饮窑的加水记录。
转身轻松的笑着对阎大爷,还有村子里的几位干部说道:“阎大爷,您做的很好,到现在都没问题,这炉砖肯定会烧的非常成功。”
王德明指着这个烧窑:“我之前不是跟您讲过了吗?青砖跟红砖相比就是多这个“下水饮窑”的过程。”
“如果咱们不加水,让窑里的砖坯自然冷却,那烧出来的就是红砖,也卖不上价钱;可咱们多加了这一步“下水饮窑”,那烧出来的就是青砖,比红砖至少能多卖个5倍的价钱!”
“原理其实也很简单,通过加水保证烧窑内部的空气被排出来,并且还要持续保持烧窑的密封和窑内部的压力,让砖坯更加的紧实。”
“所以青砖烧不好,变成青红砖的原因,其实就是没有密封到位,如果密封到位了,都用不到一直下水的。”
阎大爷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让咱们村的赚钱希望落空了。”
“德明,你说的什么空气啊,压力啊......我都不懂,你下次还是教给村里其他的年轻人吧?年轻人学东西快。”
王德明看了眼阎大爷又看了看其他几位村干部,无所谓的笑了笑:“阎大爷,这个啊,您教给谁都可以。就咱们村的这个土窑,您也别想着能赚几年钱?咱们之后赚钱了,肯定要修更先进的烧窑的:密封性更好,一次性出砖更多。”
“只不过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村现在存粮还少,才刚刚吃了两年的饱饭,壮劳力肯定还得以种粮为主,咱们得吃饱肚子啊。所以,烧窑这活我才让您找年纪大的来。除了和泥、打砖胚,其他的就是个仔细活了。”
“而且年纪大做事情更仔细,小心稳妥。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烧青砖最怕的是烧窑密封不好,下水不及时......”
阎大爷隐蔽的扫了一眼村干部,爽朗的大笑:“哈哈,德明,还得是你们读书人啊!对了,德明,那个烧洋灰的窑呢?”
“洋灰已经烧好一半了。咱们把口罩带上,按照我写的比例,把石膏和铁矿渣掺进去,碾碎了,继续烧!”
一打开烧洋灰的窑,因为压强的原因,一股灰尘就喷出来了,让王德明一行人身上都是灰白色的灰.....
一行人带着口罩,将烧成一团的干成品敲碎后搬出来,然后用之前山上的一个大石碾子,几人推着一点点碾碎后,又加上铁矿渣和石膏,一起碾碎混合后装到烧窑里,添煤,引火,继续开烧。
王德明的身上和头发上落的都是灰,幸亏带了口罩:“过两天等烧窑温度下来了,洋灰就烧好了,运出来碾成粉末就可以用了。当然,咱们烧的这个洋灰肯定比不上唐山“启新”洋灰厂生产的。人家那是大厂,无论是生料的粉碎还是烧窑的温度都比咱们做的好的多。”
“但是,咱们这种洋灰,在农村盖房子是绝对够用了......”
“哈哈,足够了,足够了!”阎大爷心中充满了激动之情,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山上的这几个烧窑重新点火烧砖,那可比种地赚钱多了!
之前阎大爷就在心里盘算过,这几口窑,一口窑能出5万块砖,三口窑就是15万,一块砖卖2厘,那一个月就是300块啊,一年就要4000多块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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