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胡惟庸便抱着观战将军的亲笔信和叶青的亲笔奏疏,来到了御书房之中。
胡惟庸就这么站在下方,看着依旧坐在龙椅靠右位置上的朱标认真看信。
朱标在看观战将军亲笔信之时,反应就和首战大捷一样,眼里有夸赞之色,也有些许的震惊之色。
可当朱标把叶青的亲笔奏疏看完之后,眼神之中直接就有了那么一丝怒意!
胡惟庸见朱标即将发怒,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紧接着,朱标眼里的怒意就瞬间消失不见,转而还有了那么点喜上眉梢的意思。
“这......”
胡惟庸实在是想不到也想不通,朱标竟然在看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亲笔奏疏之后,还会喜上眉梢?
其实朱标由怒上心头转为喜上眉梢的原因,也很是简单。
他作为皇储太子,看到这么一封又犯下大不敬之罪,还犯下威胁皇帝之罪的奏疏,第一反应必定是生气。
如果这都不生气的话,那就证明他是假太子了!
而他的喜上眉梢,则是对整件事情进行思考之后,相当正常的面部表情反应!
这封奏疏为什么能顺利的抵达京城?
在他看来,这封奏疏出雁门之前,必定过了他爹朱元璋的手。
要是他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就不是朱元璋了!
他爹看了这封奏疏会怎样?
按照常理来说,必定是大发雷霆,然后对他叶青加以指责,并要求重写!
可这明显是没有经过修改的奏疏,非常符合那叶大人尖酸刻薄的写作习惯!
而这么尖酸刻薄的奏疏,可以顺利的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他爹已经认可了这份奏疏!
或者说,他爹确实发了火也劝了人,可最终又被这叶大人给说服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被那叶大人说服的老朱,想用这份奏疏来考验他这个小朱,看他是否会因为文章表面上大不敬,而忽略了其中的大道理!
朱标有了这么个意识之后,又当即快速浏览了一遍奏疏内容,果然发现了两层意思。
“这表面上,是那叶青对军功斤斤计较,毫无半点为公精神,不配为官!”
“可他叶青本就是一个披着官皮的生意人,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说了,不论是他叶青还是将士们,都付出了代价,朝廷也该论功行赏。”
“如果一味的要求他们为公,那就是朝廷占便宜了!”
朱标对叶青的请功内容有了全新的认识之后,又当即看向下方的大不敬内容。
“这表面上,是那叶青变着花样巧夺兵权,然后再威胁皇帝不准惩罚他。”
“可他叶青本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奇才,用这种看似大逆不道的言论讲道理,本就是他的性格呀!”
“也可以说,是他在考验皇帝,就像那凤雏庞统一样!”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他不过只是便宜行事,人尽其才罢了,如果他不指挥作战的话,又哪里来这足以载入史册的战绩?”
“他说得也没错,他确实是办了实事,还在形式上照顾了皇帝的面子,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到两全,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皇帝真惩罚他的话,确实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只是这口才,别说是我爹,就算是我,都差点想杀他叶青了!”
“......”
朱标暗自‘夸’了叶青的口才一番之后,便当即恢复了平静。
在朱标看来,他爹不让臣工轻易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为君之道,是非常正确的,只不过是有些用力过猛而已。
朱标自然不会这么用力过猛,他根本就不会让胡惟庸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对叶青的态度。
他知道,如果他把心中所想说给胡惟庸听的话,叶青的麻烦就大了。
朱标只是三分客气道:“胡相,中书省事务繁忙,你又要负责大军后勤之事,实在辛苦。”
“观察战局,随时支援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还请胡相继续担待了。”
“孤听说你都在中书省住了好几天了,该回家还是要回家的!”
胡惟庸听着这些话,看着突然拿他当长辈的朱标,直接就被吓得心肝直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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