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芸芸本就走的是卫生技术路线,护校又属于中级教育,那次那么好的机会,如果想转岗成医生,其实特别简单。
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用,怎么现在想通了要挤独木桥?
这个疑惑也仅仅是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就又被他抛了出去,人家想咋弄咋弄,又干他何事。
“言诚……”
“哎,里边呢孙科长,进来吧。”
来人是侦查科副科长孙河。
“你来外边吧,屋里你又不让抽烟。”
“来喽”李言诚起身来到卫生室外。
“什么事儿孙科长?”
“有个问题想咨询你一下,来,先抽烟。”
给李言诚和自己点上烟后,孙河这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言诚,上个月四号阳朝区机械厂发生的火灾你知道不?”
火灾?
“嗯,听说了,说是那三个值班员当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重伤,把厂职工十几万块钱的工资也都给烧没了。”
机械厂也是够倒霉的,五号发工资,四号从银行把钱取回来放在财务科,当天晚上就害怕出事儿,还安排了三名值班员坐班。
结果这仨值班员也是二货,值班期间竟然还喝酒,其中一个估计是喝晕了,躺床上抽烟结果不知道怎么滴把床单给点着了。
结果就是三个值班员两死一重伤,十几万工资款也被付之一炬。
厂里相关领导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呆着呢。
不过孙河现在找他说这件事儿干嘛?
哦对了,他爹是阳朝公安分局局长,难道说这起大火还有隐情?
可即便有隐情也不至于来找他吧。
李言诚面露疑惑之色的看着孙河,等待着下文。
“重伤在医院那个不是被救下来了么,但情况也非常不妙,不止是身上基本都被烧伤了,关键是他吸入了过多的烟,说是对大脑也有损害。
反正按照和协医院大夫的意思是,这人已经没救了。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像那个人那样,让这人也开口。”
“你等会儿……孙科长,我没太听懂,让这人开口干嘛?”
“因为这起火灾有疑点,阳朝分局正调查呢,但因为那场大火把所有的痕迹都烧完了,现在这个人是唯一的目击者,他如果不能开口就这样死了的话,这个案子可能就会变成悬案。”
这样啊!
能不能让那个人开口,李言诚因为没见到人,也不敢瞎说,但不管怎样,他也没这个权力去主导别人的生死。
这人可以因为伤口感染死掉,可以因为吸入过量的烟尘死掉,唯独不能因为他强行把人唤醒最后死掉。
不比去年七月他强行唤醒的那个人,那人本就是罪犯,唤醒算是最后的废物利用,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人可不是罪犯啊。
“孙科长,先不说我有没有权力那样做,就算我能做,你觉得局里能同意吗?伤者的家属能同意吗?
还有,你不会把我的事情跟你父亲说了吧?”
“那没有那没有,这个肯定不会的。”听到李言诚这样问,孙河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保密纪律可是一道红线,即便他爹是公安分局的局长,他也不敢向其泄露处里的任何事情。
“我在家从来不会说处里的事情,老头子也绝对不会问,我今天跑来问你这个,只是看我家老头这一个月愁的是觉睡不好,饭吃不下,有点心疼。
你说的对,我想的是简单了,这种事情局里肯定不能同意的。”
李言诚淡淡的笑了笑,对于孙河想替他家老爷子排忧解难的心他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装进去的。
就像他从来都没想过利用自己的能力,帮金智海这个兄弟一样,提出一些建议和帮助分析案情可以,但帮忙审讯,那还是免了吧。
嗯?
就在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房间里传出来了一点异样的动静。
刚才出来后,他们俩就在卫生室门口旁边的屋檐下站着呢,一边是门,一边是窗户。
他转头看了眼窗户,没看到什么,便又转回头来,刚好这时孙河又开口了。
“言诚,是我鲁莽了,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事儿,你也是替你家老爷子着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制度就是制度,没有上级的命令,咱们是不能插手公安那边的案子的,更何况这还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不过孙科长,我倒是有点好奇,听外边传言说,那起火灾就是个意外啊,怎么现在又有疑点了?”
“唉,我听我家老头说,疑点是两位死者家属提出来的,据其中一位家属说,她家那口子平日里白酒喝一斤跟没事儿人一样,这点很多厂职工也能证明。
可在起火的房间内拢共就只发现了一个破碎的白酒瓶,就算是满的也才一斤,都不够她家那口子一个人喝的,更别提当时值班的一共有三个人。
还有一位死者家属也说,她家那口子虽然酒量不咋滴,最多喝个二三两就差不多了,但就算是喝完酒睡觉了,也睡的特别轻,有点动静马上就会醒来。
为什么房间就那么大点,起火后他家那口子会醒不来,活活被烧死。”
原来是死者家属提出了质疑。
如果这起火灾真是人为的,那几个现在被抓起来的厂领导家属肯定也会在外边发力。
人为和意外,对他们的处里结果可就完全是两种了。
“那钱不是都烧光了么,如果是人为的,那是冲着那三个值班人员其中之一去的?”
“我听我家老头说,现在就是这个动机搞不明白啊。如果真是冲着钱去的,那还好说,问题就是钱在火灾现场被烧光了。”
孙河两手一拍,苦笑着说到。
李言诚笑着摇摇头,这还真是咄咄怪事。
家属提出了疑点,公安肯定会调查清楚,两死一重伤,外加十几万块钱现金,这绝对是个大案子。
现在的问题是现场先被大火烧过,救火的时候又被水浇了一遍,就算本来留有什么线索,也早就被冲的一干二净了。
再查不出来任何动机的话,孙河他老爹作为分局局长,肯定是着急上火。
而且这个案子现在这种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想交给市局刑侦上那边也不会收。
反正他都没听金智海说起过这个案子。
得,听个热闹就行了,也算是满足了他一点好奇心。
跟孙河站外边又聊了几句,李言诚便回到了卫生室,只不过在经过外间往里走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坐在办公桌后正看书的任芸芸。
刚才屋里传出去的那声不大的异响他记忆犹新,感觉就像是……有人趴在窗户上听外边说话似的。
坐到里间自己的椅子上后,李言诚的眉头像个川字般紧皱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感觉被人偷听了,能站在外边说的话,不会有什么值得特别保密的。
但总是忽然出现那种感觉,他心里就是觉得膈应。
难道说任芸芸真的有问题?
虽然知道怀疑自己的同事不对,可他就是忍不住的会往这边想。
就和当时他跟苏孝同说的一样,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无关长相,纯粹就是一种感觉。
每次看到她,心里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揪一下。
可人家这一个多月也确实没干什么,除了有几次他感觉像是被偷听,这也没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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