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了。”
赛刊笑着点点头,打了个呼哨,围着使团的瓦剌骑兵虽然不明白赛刊为何会突然改主意,但还是纷纷散去。
“请自便。”
赛刊学着陈平的样子拱拱手,笑容灿烂又不失威严。
但在他拨转马头回营的刹那,脸上的笑容消隐无踪,眼中饱含杀意,阴森的表情让最熟悉他的扎兰都不寒而栗,下意识离远了些。
一路无话,使团最后驻扎在赛刊营地附近,而赛刊以照顾为由,贴心的在使团旁放置了三个千户的骑兵。
陈平则是带着曹参,抱着木盒,昂首挺胸走进了赛刊的营地,收获了不少好奇、仇恨、鄙夷的目光。
进入赛刊的大帐,所有目光都被隔绝在外。
扎兰握刀侍立在赛刊身边,警惕的盯着曹参。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绝不是普通的将领。
曹参则表现的规规矩矩,默默站在陈平身后,目光偶尔扫过营帐中虎视眈眈的赛刊亲卫,眼神古井无波。
而他身边的通事早已汗如雨下,若不是有曹参拉着,早就瘫坐在地上。
“汉使请坐。”赛刊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开门见山道:“明国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这话应该我问大王才对。”陈平将木盒放在面前,语气淡漠。
赛刊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冷漠道:“陈主事是聪明人,咱们也不必兜圈子。
进犯大明,是也先的主意,与我无关。
如今也先在大明手中,仇怨自当一笔勾销。
我志不在中原,若大明能助我坐上汗位,我愿年年朝贡,永不反叛。”
陈平笑了笑,将面前的盒子打开,微笑道:“大王不必心急,先看过再说。”
扎兰闻言看去,只一眼,便大惊失色,下意识紧紧握住长刀。
赛刊面色微白,一眼认出那半埋石灰中的狰狞脑袋,正是也先!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兄长,如今连具全尸都留不下,赛刊也忍不住生出兔死狐悲的凄凉。
但很快,他便将那无意义的情绪赶出脑海,轻声道:“大明这是何意?”
“诚意。”陈平重新将盒子盖上,微笑道:“大王最大的后顾之忧已经被除去,您难道不高兴么?”
赛刊盯着陈平沉默良久,忽然轻声道:“也先...毕竟是我的兄长。
是我瓦剌的人。”
话音刚落,帐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通事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努力了好几次,才将话翻译到陈平耳中。
陈平抬头,扫过处在暴起边缘的瓦剌精锐,突然摇头叹气道:“大王刚刚说,想成为瓦剌的大汗。
可我觉得,大王离汗位越来越远了。”
“你这是何意?”
“大丈夫生于天地,岂能郁郁久居人下?”陈平认真道:“也先无能,大王取而代之,土木堡之战后收罗残兵,养精蓄锐。
如今您兵强马壮,正是扩土开疆的好机会。
也先若是回归瓦剌,那大王的苦心经营,势必会朝夕倾覆。
如今瓦剌三足鼎立,脱脱不花虽有汗位,却无胆魄,守成有余,但不会如大王这般,让瓦剌蒸蒸日上。
而伯颜帖木儿熟读汉家典籍,却一知半解,文不成武不就,不足为惧。
我看那脱脱无勇,伯颜少谋,今瓦剌英雄,唯大王也!
大王至今没有出手一扫草原,无非是担心也先重归与您争权。
如今也先已死,大王难道还要等下去么?”
赛刊沉默片刻,淡淡道:“说这么多,你就是想让我当大明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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