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了大乱子。
起初,皇帝和太子离京的消息被严密封锁。
但在刘邦大张旗鼓住进南直隶皇宫后,消息再也捂不住了,飞也似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京城的底层百姓,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充其量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谈,顶天说一句“陛下还真是够忙的,”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继续为生活奔波。
皇帝厉害,那又如何?
又不给家里发米面,管他作甚?
但对于京中的官员来说,皇帝的离去,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们一边要应付各地好友寄来的书信,一边还要每天商量如何在没有皇帝首肯的情况下完成公务,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就没有闲的时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惊讶的发现,没有皇帝所在的京城,竟然运转自如,没有生出什么差错。
普通官吏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但有心人却将其牢牢记了下来,准备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其抛出去。
但这一日,京城中的平静被打破了。
先是武勋,然后是内阁,之后大半个朝廷都知道了这件事。
张辅的儿子丢了!
郡王府。
厅堂之中,坐满了张辅的亲近之人。
看着以泪洗面、一言不发的张李氏和张吴氏,张輗(ni)和张軏(yue)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忠和张懋陪着各自的母亲,小声安抚,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这样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张辅才从后堂转出,阴沉着一张脸。
众人见状忙起身行礼,张辅却理都不理,径直坐在主位,冷声道:“不年不节,都跑到我这做什么?差事不做了么?”
“大哥,如今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我们怎么能不来啊?”张輗无奈道:“究竟是什么情况,您好歹和我们讲讲吧?”
“二哥说的对。”张軏附和道:“大哥,事关王府的门面,您要是再不出面说一句,非让那帮兔崽子看笑话不可。”
“让他们看便是。”张辅重重哼了一声,“他们若是真有胆子,就来当着老夫的面嚼舌头根!”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张輗心中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劝。
如今张家声势正隆,全靠张辅这个郡王。
现在他和张軏,还撑不起张家的门面。
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让圣上诘难,坏了张辅的爵位,那日后张家再想有今日之声威,将难如登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等张輗想好,张辅先点破了他心中的想法,“一个个,都不知足。
咱们一门一王两佥事,还不知足么?
莫非你们想让张家一门出三王?!”
见张辅语气严厉,张輗二人忙起身告罪,“大哥,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担心有人借机法发难,让陛下误会我张家。
那您用命拼出来的爵位,可就要给他们当晋身梯了!”
“他们敢!”张辅怒目圆睁,重重一拍椅子扶手,“老夫还没死呢!
想踩着老夫当官,有本事和老夫当面对质!”
屋内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嘴,生怕触怒了气头上的张辅。
过了好一会,张忠才轻咳一声,起身行礼道:“父亲,您先消消气。
叔叔们也是为了张家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您一直不说话,若是被有心人借题发挥,弹劾您不尊礼法,无视法度,以妻为妾,以妾为妻。
事情传到陛下耳中,陛下或许不会动怒,但势必会不喜。
咱们张家的恩宠,可就少了一大半啊。”
说了一长串后,张忠剧烈呼吸了下,仿佛耗费了极大的精力,疲惫的坐回了椅子上。
看着努力喘息的张忠,张辅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痛,故作平静道:“你有气疾,就少说些话。
老夫还没死呢,张家倒不了。”
“大哥,您最近是怎么了。”张軏劝道:“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张辅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无声哭泣的两位夫人,皱起眉头道:“好了,莫要再哭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整日哭哭啼啼,搞得王府都不安宁。”
张李氏抬起头,哀怨的看了张辅一眼,又用袖子捂住脸,哭得更厉害了,颤声道:“老爷,妾身不是因那孩子伤心。
这么多年,妾身谨遵妇道,相夫教子,身为您的正妻,妾身从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您若是真想纳妾,您直接说便是,妾身哪会说半个不字?
现在外面都说我们二人是妒妇,赶走了人家孤儿寡母,让人家在外面自生自灭。
更有甚者,说是我们二人派人杀了他们母子俩。
妾身、妾身哪里做过那等事啊!”
张吴氏跟着哀哭点头,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两人的抽泣声。
张李氏的话半真半假,张辅也懒得去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索性摆手道:“此事休要再提,我自有主张。”
“父亲,儿子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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