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富僵在原地,瞠目结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徐承宗则是默默叹了口气,朝徐方投去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也跟着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讨说法?”陈怀缓缓放下手,看着脸上多了个鲜红掌印的郑大山,冷笑道:“这够不够?”
郑大山被打懵了,他没想到陈怀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他的脸。
他轻轻摇晃了下脑袋,茫然道:“平乡候,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砰!
陈怀一脚将郑大山踹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
“特娘的,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郑大山,你不过一个三品官,卫指挥使,也特娘的敢和老子要说法?
你也配?
老子这身侯爵服,是在北疆从瓦剌人身上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老子这个平乡候,是陛下钦赐的世爵。
你就是个南直隶熬资历的卫指挥使,不过平了几场叛乱挣了些许功劳,就敢在老子面前摆谱?
你以为你是谁?!”
说罢,他突然抽刀架在了郑大山的脖子上,怒目圆睁,厉喝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算砍了你的脑袋,陛下也不会罚我,反而会夸我砍得好!”
回过神的郑大山怒火中烧,但脖颈间的寒意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恨恨的瞪着陈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陈怀见状又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一声脆响过后,鼻子歪斜到一边,血如泉涌,将他整张脸染红。
陈怀朝他啐了口唾沫,接着举刀环视四周,骂道:“一帮兔崽子,杀敌的本事没有,闹事的本事倒不小。
怎么?要营啸?还是要兵变!
老子砍下的瓦剌脑袋都能垒京观了,还怕你们这几个杂碎?
老子话撂到这,敢有上前者,株九族,三族夷,余者充军,遇赦不赦。
你们谁特娘的想上来试试?”
龙虎卫将官被陈怀气势所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陈怀带来的家丁见状立马冲了上去,将刚才喊得最凶的几人拖了出来,摁在地上一顿毒打,直揍得口鼻冒血才罢手。
“一群废物。”陈怀啐了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不屑道:“这都不敢动手。
活该被裁撤。”
他收刀回鞘,也不去看地上捂着脸呻吟的郑大山,走到于谦面前笑道:“于巡抚,都解决了。
你就是太规矩,对这帮老油子,只有拳头管用。”
于谦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做的不错,等回京,我自会向陛下为你请功。”
“那就有劳于巡抚了。”陈怀摸着脑袋满意笑道。
一旁的徐承宗,先是命徐方下了龙虎卫将官的兵刃,接着走到陈怀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好奇道:“你是陛下钦封的侯爵?”
“陛下亲口许下的,还能有假?”陈怀有些不满道。
“......陛下果然慧眼识珠。”徐承宗尴尬笑道。
陈怀的做法确实有用,但属实太过弄险。
刚刚只要有一人没有被震慑住,或是郑大山的胆子再大一点,多说两句蛊惑人心的话。
现在官署里已经血流成河了。
想到这,徐承宗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刚才是故意踩的那一脚?”
如果是这样,说明陈怀还是粗中有细之人,知道将风险降到最低。
“自然。”陈怀点头道:“老子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嘴脸了,一个三品官,叽叽喳喳耀武扬威,比特娘的老子还威风。”
“......”
徐承宗礼貌的敷衍了几句,旋即便退到一边,心中的结交之情已经淡了许多。
这种一根筋的憨货,还是留给陛下吧。
也就只有陛下有资格驾驭这种人,旁人谁碰谁倒霉。
陈怀丝毫不知道自己成功在众人心中变成了个没脑子的杀胚,握着长刀激动问道:“于巡抚,人都控制住了,咱们现在就开始裁?”
“不急,先去找军户。”于谦伸手指向刚刚坐起身的郑大山,淡漠道:“老夫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等手段。
能让军户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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